若为平生[剑三]_点清镜【完结】(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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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词汇借鉴琴曲《潇湘水云》的相关记载。

  第32章 心意

  淡月唤了清浅的星光漫洒下来,墨泓轩内,柔和的灯光摇映了一对良人微醺的双颊。

  颜子钰将那人揽在怀中,满足地感受着他的气息。一双妙目流转过去,只看得那人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

  算了算了,自己是个现代人,当然还是要自己主动些。指望他能明白心意,八辈子都等不到。

  不过这算是他两世以来第一次告白,即使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一大半了,他也感受得到两人互生情意,可以说是有着九成九的把握。但是心跳却依然因为紧张莫名地快了许多。

  定了定神,颜子钰让自己生出些勇气,然后抬眼直视进那人的双眸:

  “君行,你……你喜欢刚刚这样么……”

  不出意料地看见他闹了个大红脸。

  颜君行初尝□□,刚刚那一瞬间销魂的滋味惹得他整个心都乱了,如何会不喜欢。不过主人这问得,也太直白了吧?

  面庞热的发烫,这话他也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只得用几不可见的动作轻轻点了下头,眼神游移别处,死死盯着衾被上的花纹,像是要把头埋进去一样。

  颜子钰得了答复,继续引导道:

  “那……你做我的枕边人可好?”

  枕边人的话,那主人刚刚不应该是做到底的么,颜君行有些疑惑。不过主人的行事自己没有质疑的权利,自然没有多问,且对于这个身份他早有准备,同样点了点头应下来了。

  “那,你……”

  想了想接下来的话,颜子钰心跳猛然又快了一个级数,手中湿汗涔涔而出,洇染上指间紧紧抓着的被褥。

  闭了闭眼,终于将最后一句暗示说出:

  “你可愿意……做我一辈子的枕边人?”

  一辈子……?颜君行有些茫然,侍寝怎么会有一辈子之说?

  本朝的风俗,侍寝之人男女倒是不禁,可是也没名没份,地位比之姬妾都差的远,甚至还不如通房丫鬟。侍寝不过是个随时可以抛弃的人,公子少爷们身边侍寝之人不少,可也是用腻了便换。就算得宠时日长的,也不过一年半载,从没有听说,哪个是能侍寝一辈子的。

  颜子钰见了他迷惑的神色,心中又是焦急,又有些患得患失。暗暗想到,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是还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么?还是你不愿意?

  这一急之下,也不知道哪里又来了勇气,竟是忙忙地冲口而出:

  “君行,我,我喜欢你啊……”

  谁知那人这次居然很快地便有了回应,抿了抿嘴唇,颜君行抬眸定定地看着他的主人:

  “是,属下……已是知晓的。”

  主人对自己好的不同寻常,再加上平日里那些找些莫名其妙理由的亲近,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主人对他的身体有所企图?

  而颜子钰听他这么说,却更加慌了——他说的是“我知道”,而不是“我知道了”。

  表白的时候一方说了“我知道你喜欢我”,却并没有回应别的,这,难道妥妥的是失败了?

  可是你明明都答应做我的情人了,为什么加个一辈子你反倒不愿意了?

  犹自有些不死心,颜子钰咬了咬呀,继续追根问底:

  “你,你难道不想与我……?”

  颜君行也正纳闷着,主人一边说着喜欢自己,一边偷偷摸摸地来吻,让自己这些天每每都闹红了脸——却又不真的要了自己。而且,自己的身体主人都未曾确切品尝过,如何便想让自己做一辈子的枕边人了?

  好生奇怪。

  于是斟酌了一下,试探着道:

  “主人,属下身份低微,却得蒙主人不嫌弃,侍寝一事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属下的身体,实在有些……不甚……雅观。”

  说到此处,颜君行低了眼,面上闪过一阵掩不住的黯然,却并没有停的意思:

  “主人您若是想要了,一时拿来用用,自然无妨。可年月日久,过不了几年,这身子只怕会更加……不堪入目。属下如何能服侍主人……一辈子呢。”

  自己现在还年轻,可能还尚可入眼。但人总是会老的,当暗卫这么些年,伤痕多多少少,待过了几年,到时候新痕旧伤渐渐地落成了深疤陈迹,那模样当真是……

  语气越来越低,颜君行说着说着就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注意到头顶主人面沉如水,神色渐渐复杂。

  “君行,你……”

  刚才他自请侍寝,自己只以为是床笫之事的另一种说法,没想到他竟还真的以为自己要他当……当那种人了?

  几百年的代沟啊。颜子钰揉了揉眉头,有些无奈:

  “我说的枕边人,岂是你那个意思。两心相知共结枕席,自然是这辈子都要与你在一起了。且我不许你有别的心上人,我自己……也不会再有别的能上我这床的人了。”

  一字一句皆温婉,落在颜君行耳里却直轰得他天旋地转。

  “属下万万不敢!属下……”

  主人愿意使用这身体,愿意对自己这么好,已是不知多少世修来的莫大福气了。可……主人竟说除了自己不会再有别的枕边人?自己又怎么可以独占主人的恩宠?

  “我就知道你会说不敢。”

  语气不自觉地带了些淡淡的自嘲,颜子钰有些心累。爱上这么一个死脑筋,自己也算是认栽了。叹一口气,继续打起精神慢慢引导他:

  “——不过我并没有问你敢不敢。先前几日里,我对你做的那些……姑且算是轻薄吧,还有平日里我这般待你,你难道就不喜欢么。”

  颜君行见主人忽然提到这茬,有些不明白主人的意思,转念不知想到了何处,只得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主人,您既是早已想要属下的身子,其实您只需要一个命令便是了,属下绝不敢有违。主人您并不需要对属下……这么好。属下为您侍寝,当真是心甘情愿的。”

  早已想要你的身子?

  不需要对你这么好?

  绝“不敢”有违?

  颜子钰猛然支起身来,死死地盯着他,嘴里苦涩泛滥无边。

  半晌,终于从嘴边挤出三声怒吼:

  “颜!君!行!”

  身边那人见自己不知哪句惹了主人的滔天怒火,不敢犹豫,慌忙翻身下榻恭敬跪好,然后深深叩首下去,再纹丝不动。

  颜子钰见他又是这样一副认打认罚的样子,心中无名怒火直窜上了天去,直烧到自己心脏痛得要裂开一般。

  原来自己的那些情不自禁,在你眼里都是对你身体的欲求。

  原来自己的那些温言安抚,在你眼里都是为了能使用你的报酬。

  可……当时可是每次都不见你抗拒,且羞成那样,还有刚才为你做时,你眼里生了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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