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明瑾冷笑,“万一他想顺势搞死李飞蒲霸占寡妇呢?”
胡二娘摆摆手示意儿子别乱说,“我觉得明瑾说得有道理,这里有个前提条件你不知道,那李飞蒲找石像并不是听了传言说集齐九个能成仙,而是他仇人也有一个,他大概是以为这是一个线索。”
“正元金炁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还是不要惹这种人的好。”常默竹皱眉,估计也是没想到儿子这么长时间以来忙的事这么危险,显然是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胡二娘转身回厨房继续做饭,给常明瑾使了眼色示意他进来。
“您跟董老爷子说一声,借一下那根被金炁震弯的针,看看陆金翠见到那针是什么反应,如果她家真是被金炁降服的,那我刚才推测的八九不离十。”
胡二娘点点头,却是皱着眉,感觉在想别的事。
“有什么不对吗?”
“胡家对禁言咒研究不多,你去问问你爸,我隐约觉得‘龙’,可能不是名字。”
常默竹一派军人作风,耿直又顽固,年岁大了尤甚,常明瑾一百个不乐意,胡二娘便半推半搡,“你去说两句好话,他肯定什么都招了。”
“糖衣炮弹对我国军官管用吗?”
“他早退下来了,现在就是等着被腐蚀的无知群众,快去吧。”
经过常明瑾一通缠问,常默竹倒是实在招架不住,吐露了不少关于禁言咒的情报。
禁言咒分不同层级,但即便是最初级的禁句,也不会是只禁止明确的某些词语,因为如果是这样的,就太易以各种暗示示人,起不到令行禁止的作用。后续对禁言咒的开发方向非常像文字游戏,就是要思考怎样传达出禁止的信息,然后做到全方位的封锁。
依胡二娘直觉,常默竹也认为“龙”字不是人名姓氏,因为如果是这么具体的禁句,那家仆不用等说出来,当有想说出来的意愿时就得暴毙。常明瑾目睹那家仆直至死亡近两分钟,那么在这两分钟里,他肯定是选择以抽象的、概括的、拐弯的方式,才有可能争取了这时间,才能说出这个字来。
能够降服陆家,这禁言咒等级就低不了,常明瑾这么一听,也觉得“龙”字不太可能是姓氏了,麻烦的是,龙的哪些寓意又能与正元金炁挂上钩呢?
黄玉良沉默许久,对于眼下的信息,他没有把握能对薛青楠透露多少,因为他不知道胡二娘以什么说辞换回了樊华短暂的自由,如果他说错、说多,那么或许会对胡家不利,目前的情况胡家是盟友,薛家还不知道是什么角色。
薛青楠也不急,拢了拢披肩,换了个坐姿等着黄玉良。
黄玉良低垂的目光又看到薛青楠脚踝上的银铃,他忽然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薛小姐,你觉得如果我今天死在薛家,会有什么后续发展?”
薛青楠没想到黄玉良半晌冒出这么句话,“黄先生行踪张扬,出入薛家隐瞒不住,如果要杀你,也得是出了这个门,或者找个罪名散出去,要不然人家嘴里说出来的话可能不好听。”
“比如,我见色起意,想要非礼薛小姐?”
薛青楠轻轻笑出声,“这没人信。”
“是么?薛小姐,我觉得你刚才的谈法不公平。”黄玉良的眼光继续上抬,正对薛青楠的锁骨,“是你看到了我家虚掩的门,然后又问我想不想看看你家,这其中的关联是你对我家的东西感兴趣,我还不知道你家的东西我感不感兴趣。所以如果我先开了门,要是你的东西于我无用,我不是吃亏了吗?”
黄玉良的眼神让薛青楠很不舒服,无端生出一股厌恶,“既然如此,黄先生请回吧。”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
薛青楠非常细微的屏住一口气,瞳孔略微放大。
黄玉良与薛青楠对视,将他所有的条件反射都收入眼底,“想好给我安什么罪名了吗?”
薛青楠忽的浅笑,声音骤然低了八度,语气也随之转变,“我只需要学习黄先生削手挖眼剔舌的手段就足够了。”
黄玉良断定薛青楠不是女人。不管是装束打扮、举止仪态,乃至声音的伪装,薛青楠都可以说是十足十的女人味,但也正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模板般标准,黄玉良几乎可以找出当下他这一个动作出自哪个电影里的哪个女明星。这是学习过的痕迹,而不是像女人那样由于本心自发。
薛青楠踱步过来,搂着黄玉良脖子,坐在他大腿上,“我哪不像了?”
“你像,你非常像,但是你自己也说了,是‘像’啊。”黄玉良对于薛青楠这种鼻尖对鼻尖的距离没有丝毫的退却,反而一只手搂在他腰间,一只手顺着他的小腿下滑,“你太瘦了,肩膀、锁骨、脚踝、手腕……所有的骨节都会出卖你,男人的骨相终归跟女人不一样。”
“还有呢?”
“还有?”黄玉良想了想,“如果你需要学习的范本,最好是以某一个女人为例,一个类别的范围太大了。即便是卖弄性感,每个女人的方式也不一样,所有的举动和习惯都跟这个人的性格有关系,你需要一套符合你本身的设定,兼具各种特质的完美的女人是不存在的,安排要合理。”
“还有么?”
黄玉良偏过头,躲过薛青楠玩弄他耳朵的手指,“你现在这样就比择草药时的清纯闺秀人设合理多了,也让我喜欢多了。”黄玉良丝毫不意外薛青楠会镇定下来,只是很意外过程这么快。他是不可能对外宣扬薛家大小姐不是女人的,就像薛家宣扬他会非礼一样没有人会相信。
薛青楠非但没有去想如何让黄玉良封口,反而对发现真相的他产生一种莫名的兴趣。“谢谢黄先生赐教。”薛青楠捧着黄玉良的脸,在他嘴唇上印上一吻,“胡家不在我的名单上,你家在。”
黄玉良抚着嘴唇,有点担心薛青楠嘴上有没有涂东西,当听到他忽然间透露了这么一个信息,有点吃惊。
薛家守城近五百年,胡家这样的氏族不在其监控的范围,反而是一直隐匿的黄家在列?他自认从历史痕迹来说,黄家连胡家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这是为什么?
薛青楠非常满足黄玉良这个琢磨不透又想探寻的表情,不过话也是仅到此为止了。
“黄先生,你刚才说这场谈话交易不公平,的确如此,因为我只是想套你的话,不会把门打开给你看的,刚才跟你说的那句话,也已经是极限了。”薛青楠从黄玉良身上下来,拢了拢披肩,“但如果你真如传闻中那样能以微小的信息推演全局的话,今天透露的也足够多了。”
黄玉良看着薛青楠这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的眼神,也已经非常确定薛家的立场不局限在安身立命争名夺利,今天这次谈话的确收获够多了。
“谢谢薛小姐赐教。”黄玉良这话,也是给薛青楠一个态度,即他感谢薛青楠的信息,同时不会外泄他的身份。“今天我就先回了,如果时机刚好,希望还能有再谈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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