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穿越二人组在君三少因为受了责罚和刺激之后,在尚无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作出的终极决策。
而现在,我们那不知是**率还是迁怒暂时定下了未来的工作方向的小晗儿,正傻傻地坐在台阶上看天。他的烧几天前就退了,而
自那以后,楚爷就再也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先生的伤怎么样了?
他能下床以后,秦风就转达了楚爷的意思,说是让他不准出后院一步!其实就是让他出门,他也不敢的。他的身份和这一次的行
为居然让先生受到大师伯的重责!齐晗反反复复地回忆来到别院之后的点点滴滴,每一次想到自己在迷迷糊糊中居然离开的这一
行为,依然觉得像做梦一样!
他能有命留在这里,是秦风自卖自身又挨了一顿板子一顿藤条才求来的机会;他怎么能忘记风哥哥身后那些惨烈的伤痕?来到别
院之后,他受先生教导、受楚爷疼惜、受两位伯父喜爱,他怎么能忘记那些寒夜里的温暖?
他怎么就这样逃离了?!
是因为那个人吗?
齐晗把脚从台阶上伸起来,双手环住,把小小的脑袋埋在双膝之间,心想:我不是她的儿子,那我是谁的儿子?我是不是姓齐?
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又是不是我的父亲?
“少爷!您怎么坐在地上,这么凉!”秦风拿着食盒从桃花林中现身,看见台阶上的齐晗,快走几步道。见他没有反应,秦风又唤
道,“少爷,怎么了?”
小小的孩子并不做声,只有消瘦的肩膀微微耸动。
“少爷!”秦风放下食盒在一边坐下,扶住小孩的双肩。
小孩抬起头,泪流满面。
“少爷……”秦风不知道小孩为什么突然这么伤心。
“风哥哥,齐晗是个坏孩子……”小孩的泪几乎汹涌,他怔怔地望着前方,眼神却无比空洞。
秦风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样哄一个只是流泪却没有哭声的孩子。
“过去,她打我,我以为自己是个坏孩子,因为我见过那些大叔大婶的孩子做了坏事才会被打,越坏打得越重。可是我不知道自
己做错了什么……后来她说我不是他的孩子,我想,我可能不是坏孩子了,她打我是因为我不是她的孩子……”齐晗的声音干干
净净,却少了一丝生气。
秦风呆愣愣的,他理解的是他听到的意思吗?
他依然在流泪,泪水打湿了膝盖上的衣衫下摆,“我和风哥哥逃到这里,我想死,风哥哥用命换了我一条命,我却又害风哥哥挨
了两次打……我……”
“少爷,少爷!您别这样想……”秦风暂时抛下了那个可怕的念头,他只是担心小孩再这样流泪,他的泪就要流干了。
“不!风哥哥!”齐晗突然看着秦风,眼里都是自责、愧疚和绝望,“齐晗是坏孩子!齐晗不听话!齐晗逃跑!齐晗害先生被大师伯
打!齐晗该打!齐晗该死!齐晗……”
一句‘齐晗’,一分绝望,齐晗声嘶力竭地诅咒自己死!曾经的曾经是这个人世不留他,如今的如今,是他不懂得珍惜!
“少爷……”秦风心痛如绞,他唯有紧紧地抱着这个绝望中的孩子,陪着他无语泪流。
楚汉生远远地站在树下,他也听见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无助而泣血的呐喊,声声绝望。这样的孤立无援,仿佛被人世间所有的一
切抛弃,他见过一个同样的孩子,但是他从不流露哪怕一丝丝软弱。他以舞勺之龄救他出囹圄,尔后走遍天下组建默军纵横四海
,他做的最多的是站在船头遥望远方,淡淡的,静静的,吞咽下世间所有的孤寂和渴望。
也许,爷作那个决定,根本与齐家无关。
只因为此时的他和那时的他,绝望地重逢在一起。
曾经他给自己挣下一片沧海,如今他要送他一片天下。
“晗儿,你先生让你去前院书房。”楚汉生沉稳的脚步踏出桃花林,看着那个似曾相识的孩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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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番外一:献子
(一)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架子上挂满了成串的紫藤;蔷薇初绽,一朵一朵镶嵌在成片的绿叶之中,小巧精致。成千成百的蝴蝶徜徉
其间,穿花绕树,翻飞成舞。
紫藤架下,三三两两的仆婢纷纷在议论着,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喜气。丞相大人一贯平易,丞相夫人治家也是和善,连带过世的雨
辰夫人所出的两位公子也是乖巧讨喜。如今更是喜上加喜——数年未孕的夫人居然平安生下小公子!
丞相府阖府上下,无不欢欣鼓舞!好人定是有好报!
不同于外间的欣喜,水月阁内,悄然无声。连如月三日前拼死娩下一名男婴,却只是在弥留之际匆匆看过一眼就不省人事,至今
三日,她尚未再见那个孩子一眼。
君子渊沉默地坐在桌前,而立之年的男子在经过了战火和朝堂的淬炼之后如沉渊峙岳,他曾经在战场上挥斥方遒,千军万马战无
不胜;他曾经三言两语说动前朝末帝临战自戕,从而保全连氏一族性命;他曾经在朝堂上舌战群儒,推行新政,中州建朝十余年
,万象更新。
如今,此刻,他却一筹莫展。
“相公,”连如月倚靠在枕上,脸色苍白憔悴,眼神空洞声音也渺茫,“你要去……就去吧……”
君子渊回过头来看着妻子,声音从未有过的沉郁,“如月,我相信……二哥……”
连如月惨淡地笑道:“帝王心……”
君子渊无言以对。
气氛再次沉静下来。
不知道多久之后,连如月的声音幽幽响起,却遥远得彷如来自天外,“相公,你去吧……我不信他……我信你……”
君子渊的心沉得如同铅坠,一面是恩义,一面是妻儿,他生存于世数十载,从未知道有朝一日竟然面临如此困境,进退维谷,生
死两难。
他想了很久,然后站起身往外走。
“相公!”连如月终于看着相濡以沫整整六年的丈夫,泪如雨下,“那孩子,叫什么?”
君子渊站定,并不回头,答道:“宁,君宁,福寿康宁的‘宁’。”
(二)
君宁出生后第四天,中州例行早朝。
天一微亮,朝臣们早已静候在承乾宫外,职位越是低者来得越是早。谁都是这样熬过来的,不怨天不尤人,只希望早日升迁才是
正道。此时,被风吹吹,也当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
时近卯时,丞相君子渊一顶青灰暖轿款款而来,四个抬轿人一气青衣,头无冠帽,表情冷漠,轿子却抬得稳稳当当,毫无颠簸。
抬至崇德门左侧,轻放轿杆,后面两位轿夫将轿杆上台,扶轿的护卫掀开轿帘,闭目养神的中州朝丞相君子渊睁开眼睛,低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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