谐谑的康塔塔_dnax【完结+番外】(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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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保证您很好,什么病也没有,只是该死的舞会把您累坏了,现在请到楼上去好好睡上一觉吧。”

  安得烈用温和但又不容置疑的声音告诉他的主人:“至于您说的那些事,我想只不过是一个梦,您做了一个和现实相反的梦。”

  安斯艾尔望着他的管家,他至少还分得清现实和梦境,但是安得烈用心造了一个梦给他,拒绝别人的好意是很没有礼貌的。

  伯爵点了点头,在他被睡意征服的时候还多少能够保留一些判断力和理性。

  “好吧,虽然我觉得那是个很令人愉悦的梦,但是梦毕竟是梦,谁也不能强求它变成现实是么?”

  “是的,大人。”

  安得烈一本正经地回应着,对于安斯艾尔的口是心非,他一直都心甘情愿地予以配合。

  管家先生现在正像那些专心致志的学者们一样在研究一项最新的学问,但同时他又是个彻底的旁观者。安得烈的理论很抽象,不同于伽利略或是牛顿学派,因为谁也不知道让这两个人同处一室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他们是互相改变对方的生活还是接受被对方所同化,甚至干脆互相排斥越走越远,这些都需要很长时间的观察。

  安得烈感到了强烈的使命感,这不只是身为事无巨细样样都要安排得体贴周到的管家所应有的使命感,更是一个革新者所必须具备的精神。

  他感到自己责任重大,而且义不容辞。是的,现在在这位忠心的管家体内燃起了熊熊的斗志,如果有人试图要改变些什么,那他就得要让自己充满干劲。

  半夜一点的时候,安得烈才算打理好一切。虽然觉得自己安睡的时间不多了,但他还是坚持为清晨的来临做了一点小准备。

  一个和谐的早晨,对人们的心情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所以到了六点还欠一刻的时候,安斯艾尔看到早餐的餐桌上有一大捧鲜艳的玫瑰花、新鲜的草莓和一些甘美可口的果子。

  “安得烈,那是什么?”

  “您看到了,是一张精心布置的餐桌。”

  “您精心布置餐桌了,为什么?今天有预定的客人要来吗?”

  “是的,客人很快就到。”

  安斯艾尔大概能猜到他说的是谁,但是他没有露出什么不高兴的表情,而是一路下楼来。

  “您昨晚睡得好么?”

  “好极了。”

  安斯艾尔点了点头说:“只要不做什么奇怪的梦,那么睡眠就会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

  他系好了餐巾,安得烈指示仆人们送上早餐。

  在这时刻,莫尔也走了进来。

  他穿着浅色的上衣,颜色看起来很柔和但又醒目,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上还带着点尴尬,大概是觉得这样的碰面令人不知所措。

  “早上好,莫尔先生。”

  “早上好,安得烈先生。”

  莫尔望了安斯艾尔一眼,他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自然。

  “早上好,伯爵。”

  “好。”

  安斯艾尔没有改变自己喝汤的动作,只是从嘴边很随意地滑出一句回应。

  莫尔把目光转向安得烈,意思是“我已经尽力了”。

  安得烈立刻露出赞赏的眼神作为回应,“是的,我看到了,您做得非常好。”

  管家先生现在十分理解安斯艾尔的心情,他被这个叫莫尔·柯帝士的年轻人给制住了。当然并不是说他被控制了,只是安斯艾尔因为他的缘故完全暴露了本性。

  伯爵在其他人的面前仍然可以装腔作势、应付自如,可一旦遇到莫尔,他的高兴和不高兴就全都写在了脸上。

  这是个好现象,面具戴久了谁都会觉得透不过气来,至少在这里请自由地呼吸吧。

  安得烈让仆人也为莫尔送上早餐,这应该是相当美好的一个开端。

  第12章 舞步

  如果各位并不觉得这个故事特别繁琐乏味,那么应该还记得在法兰西斯小姐的私人舞会上,有一位先生曾经十分“诚恳”地向安斯艾尔转达了他父亲的恳请。

  瓦尔特·亚尔弗里德,这位精骑兵团团长所说的话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现在又重新浮现在安斯艾尔的头脑中。

  伯爵正为这件事感到不胜烦扰,人们如果对某些事感到心烦又暂时找不到解决的方法,通常来说他们可以选择逃避。

  所以安斯艾尔心安理得地把时间全都浪费在了别的地方。

  他看到莫尔正在客厅里闲逛,就开始调侃他说:“您不要自由了么?”

  “不。”莫尔的心安理得完全超越了他,“您说得对,短暂的自由没有意义,我愿意在这里好好使自己脱离一个囚犯给人的印象。回想起头天晚上您对我讲解的那些学问,让我对自己的知识匮乏感到难过,既然我已经决定暂时留下,您可别再生我的气了,伯爵大人。”

  “生气?不,请不要开玩笑。”

  安斯艾尔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揶揄口吻,这是非常有教养的人才具备的特长。他们能适当地在语言里掺进这样的语调而不显得唐突无礼,稍微迟钝些的人甚至无法理解他们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还能教您什么呢?我所掌握的东西在您眼中看来完全就是废墟,一点用处也没有。”

  安斯艾尔显得很遗憾地说:“我们对这个世界的理解缺乏统一的态度,就好像这里大部分人都认为王后陛下温柔端庄,但的确有另一些人曾在歌剧院的舞台上见过她的身影。看到的东西不同,世界就不同。”

  莫尔开始为自己打气,他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没有厌烦对方的调侃:“好吧,我承认您的知识我学不了万分之一。您尝试过但失败了,可是或许还有不怎么需要用脑子的东西可以教我,身为您……”他说到这里做了个很不成功的自嘲的表情,然后接着说下去,“身为您最‘亲爱的堂弟’,一位了不起的航海家、探险家,一艘大帆船的船长,我不是得要有一技之长么?”

  安斯艾尔的眉毛微微扬起,他确实因为莫尔的话而稍微感觉好了点,本来一觉睡醒后还以为又要开始一场新的唇枪舌战,他甚至为此作了不少准备。

  可现在看来,那些策略已经用不上了。打开了手铐之后好像连他那搭错线的神经也被打开了似的,现在这家伙说的话已经不那么具有攻击性了。

  安斯艾尔把自己心里想的事毫不保留地表达出来说:“莫尔先生,您的态度和昨天大不相同,是因为手铐打开的缘故吗?”

  “可以这么说。”莫尔回答的很认真,或是他的确这样认为,答案令安斯艾尔感到意外。

  “是的,也许在您看来仅仅只是为一个人打开手铐,但对我来说,这意味着我们之间的平等。我不再处于您随意控制的劣势,这对我的态度转变影响巨大。”

  安斯艾尔望着他那双浅蓝色的眼睛,这双眼睛是正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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