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喝奶了。
可他还未学会扒衣服,只能可怜巴巴地瞧着云渊。
心想:父君没有奶给我喝,你总有吧,你可是我爹爹呀!
云渊闷笑,作势要脱衣服,灵栩瞧的眼睛都亮了。手指含在嘴里十分乖巧地等待,但云渊是故意唬他的,佯装着要脱又不脱,最后戳了戳他的脑门:“不给喝。”
小诩儿被骗了,片刻就放声大哭,嗷嗷地不肯罢休。冲着陶桃挥舞了两下手臂,像是在告状。
陶桃显然是站云渊那头的,不帮他,还同云渊一起笑他。
他好气。
灵栩是真饿了,憋着嘴,不哭了,睫毛上挂着颗细微的泪珠。末了将目光投给一旁站着的乳娘,砸吧着嘴伸手要抱。
“小殿下喝了奶便要睡一会。”乳娘如是说,从云渊手里接过孩子,轻巧的便将他哄好了。她的嘴里哼着江南的歌调,身姿妙曼,同这花苑里的百花都要融进一处去。
乳娘是蝴蝶精,奶水甘甜似蜜,带足了春日风味,灵栩满足的很。他眯着眼,众人也都围着他转。
却不知深谙处,有一双阴鸷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们。
此人等了陶桃多日,终于等到他回来了。
鉴于灵栩年纪尚小,离了陶桃总有些可怜。云渊又格外喜欢他,所以二人打算将他一同带回婆娑殿。
同去的还有乳娘,孩子没奶可不行,闹腾起来陶桃哄不住的。
小灵栩第一次见麒麟,高兴的不得了,在云渊怀里不安分地扭动,想要去摸丫头的鳞片。丫头便纳闷了:“王,一般几个月大的小孩这般灵活吗?”
“他在灵树的果实里长了四百年,比肉`体凡胎都长得快些。”云渊答道,把灵栩放到丫头的背后,用掌心拖着他的后背,让他坐稳了。丫头见了,便笑嘻嘻地用尾巴弯曲过来饶灵栩的痒痒。
惹得灵栩‘咯咯’直笑,朝着云渊拍手手。
“不早了,启程吧。”
陶桃同渠高交代了几句,用妖术加强了凤凰藤蔓后,走过去想抱灵栩。谁知他同云渊玩了会儿,便同云渊亲了,死活要赖在云渊怀里。陶桃皱眉,故作生气的模样:“你只喜欢爹爹,不喜欢父君了吗?”
灵栩眨眨眼,小脑瓜思考半晌,又朝陶桃靠去。这真要比较起来,他还是比较喜欢父君一些。
谁知,还未靠近,陶桃便突然将孩子推入了云渊的怀里。周遭紫蝶翩然而起,化为利刃,直直冲向前方,与一道无形的风碰撞,翩然粉屑。
“渠高!保护好云渊与太子!”陶桃厉声,顿时,婆娑殿的上空有逆风袭来。风中满含杀意,伤及者必见血。
杀气惊到了灵栩,他本是灵树慧生,待这些十分敏感。
孩子的哭声高破天际,扰的人心焦躁。
“陶桃!”云渊想上前,却无奈被渠高拦在身后。怀里的灵栩吓坏了,抓紧了云渊的衣衫撕心裂肺地哭嚎,一张小脸憋红的着实让人心疼。
云渊忙抱紧孩子,用衣袖盖住了他的视线,也唯恐风中飘零的杀意伤到他。
脚边的风成漩涡状,落地成毒针。云渊往上看去,心中钝痛,他真当如个废人……
帮不上陶桃一点忙。
丫头凑上前让云渊先上背,他和灵栩在这不仅无用,渠高还要分心来护他们。云渊心知如此,却难以移动一步。能入凤凰藤蔓这结界的人,岂能是普通的对手。他的手心都是汗,加上灵栩哭落的眼泪,更是湿成一片,浸漫他的心。
“快呀!我还要去将槐彦他们带出来!”丫头催他,用尾巴卷起云渊就固在背上,急急走了。
卷云深处,陶桃与那人施法对决,云渊肉眼已无法看到陶桃身处何处。只见上方雷鸣闪电,不安生到极致。
来人正是那日溜进妖界的敖冽。
陶桃以屏障碎了他袭来的刀风,却不知他的术法何时变得如此高深莫测,猛然伤了自己一条臂膀,掌心更是裂开一道血口。艳红色的血渗过指缝落在陶桃的衣衫上,随着凛凛作响的风,陶桃的发带散了。墨发飘散,遮天盖地,他的眸中透着猩红色的杀意。
“你这虫子竟还未死。”陶桃注意到他新生的一双臂膀,扯了扯嘴角,“多生了双胳膊就以为是我的对手?谁给你的?”
敖冽抹去嘴角的血色,猥声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天帝给的臂膀甚是好用,你要尝尝这滋味吗?”话罢,他扬起一阵黑风,击碎了陶桃幻化出来的数万只紫蝶。
他的招式狠毒,碰及分毫都能伤人于无形。
再者,他一招之内便能分离陶桃的术法,且这招数,像极了……
“天帝让你练了魔界邪术!”陶桃诧异,连连往后闪退了好几步。
妖界的其他将士在渠高的带领下,已经纷纷上前来相助,却被敖冽的黑风击退了两次。渠高用妖刀斩开了敖冽的术法,内里也被伤至,伏在地上呕了一大口黑血。
“都退下!”陶桃呵斥。
如今的敖冽练就了魔界的邪术,渠高等人以前不是他的对手,现下更不会是他的对手。
陶桃唯恐敖冽将目标转向渠高他们,便率先攻击,步步击碎了敖冽的招数。他每落一滴血,那滴血便化为一支箭直刺敖冽的眉心。邪术为他生肉,身体不管摧毁多少次都会重生,必须毁了他的脑中的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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