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招夺命,敖冽步步败退,连着退到了风口。
“敖冽,你未成魔却练就邪术,必遭反噬!”陶桃趁机掐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伸出两指直冲他的元神。
却不想,正中了敖冽的阴谋。
他在元神里下了咒,献祭了自己的命启动了秘术,开启了荒芜之地的大门。
他要将陶桃永世关入荒芜之地!
陶桃想抽回手,无奈他的手腕已经被敖冽死死握住。身侧的紫蝶不断穿透敖冽的身体,想将他撕咬成碎片,救出陶桃。可无用,敖冽口吐鲜血,却还执拗晦涩,满目都是仇恨,他已失了理智,只想同归于尽:“你父君杀了我一族,却逼着我俯首称臣为他效命。你母妃拒我请婚,贪慕虚荣嫁于你父君。他们都欠我……都欠我!”
他将自己掌心的血肉融粘至陶桃的手腕,死死纠缠不放开,满口喷着肮脏的血沫:“你倒嚣张,卸我一双胳膊,逼得我走投无路!今日,我非要你们都为我陪葬!”
敖冽在妖界蛰伏数日,布下秘术的结界,要将妖界所有生灵都拉入荒芜之地等死。
陶桃的皮肉被他的邪术焦灼,滋生腐朽,糜烂之际,他将两指更深入了熬冽的元神中:“我父君杀你一族是因为你们心术不正,残害苍生!我母妃拒你,是因与我父君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若说他们有罪,便是当年留下你这不知恩报的祸根!”
陶桃眯起眼,声色孤冷:“我杀你,那是你罪无可恕,应当死!”
熬冽的元神终于碎成粉屑,风聚集在一出,灌满了他的耳间。
凤凰藤蔓已显虚弱之态,荒芜之地的漩涡越来越大,碾碎了不少紫蝶。
婆娑殿的小妖们凌乱仓逃,呼救声弥漫了天际。
荒芜之地现世,必然要吞入一个生灵才可顺利关闭。
这是一场比破魔兽还大的灾难,且无人能阻。熬冽断了气,却死死抓着陶桃的手臂,身后的乌云呈旋转的风与他的咒相连,猛然将他这枚死灵吸入。陶桃想着断自一臂,却听到他的子民凄凉的呼喊。凤凰藤蔓为结界,内里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也进不来。
而外有破魔兽作乱,内有荒芜之地的地狱之门。
他的子民,因他受难,生死两难。
今朝,不论是谁做那个生灵,都比不得他陶桃适合。
冰冷的风袭过麻木的两颊,划出一道伤口,血腥味单薄,入风,引来大门内无数冤魂呐喊。它们想要出来,想要回归阳世。
只有他能阻止,只有他适合当这个生灵。
陶桃怔愣,却很快想通了。他的眼中闪过千万不舍,几近落泪。可最终,他还是持着熬冽的尸身纵身跃入荒芜之地,用自己替当了那生灵,施以妖术从内闭合了荒芜之地的大门。
“王——”
渠高阻挡不及,连连赶去,那龙卷风一般的大门已凭空消失在妖界暗晦的天色中。
唯有那飘零的落叶,随着逐渐平稳的风,阒然落下。
第40章
夜北的通风报信来晚一步,等他见到云渊时,陶桃已陷身荒芜之地。
妖界更是一片狼藉,婆娑殿周遭躺满了尸体与伤者。渠高满面是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唯见指尖轻抖。小妖们颤颤巍巍地搬动着伤者,地面皆是血迹,浓厚的铁腥味令人作呕,充斥着悲寂。
灵栩的乳娘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已经没救了。一名小妖想为她疗伤,却发现她的五脏六腑都被污秽渗入。蝴蝶精的修为很浅,维持人形后与凡人无异,遭此一劫,纵是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
妖也有亲者友者,顷刻间,婆娑殿哀嚎四起。
丫头带着槐彦与陵泽来迟了,入眼的只剩这副凄惨景象。
“王在何处?”槐彦上前扶住欲要倒地的渠高,施以妖法为他愈合伤口。渠高满喉都哽着血,没有保护好陶桃他已是生不如死,眼下正神魄游离,伤心欲绝。听闻槐彦此问,愣是一口老血呕出心头。
幸而身边一位上了年纪的妖侍提醒,他们才晓得陶桃被关入了荒芜之地。
陵泽眉梢一动,心有所思。
陶桃曾用自己的妖血加固凤凰藤蔓,如今他一入荒芜之地,藤蔓失了主人,气息则弱。结界在破魔兽又一波的袭击之下,有破碎的迹象。槐彦同几位妖界的降临一同施法固守结界,而后则与陵泽带了渠高同丫头一起回婆娑河。
渠高伤势颇重,不宜继续留在婆娑殿,此处污秽甚大,需几天才可干净。
再者,夜北还在婆娑河,他那元神若要回天界,还得从槐彦胸内那块命盘中回。
陵泽心知荒芜之地的入口从古至今便只有折云扇可寻到,先前夜北放出槐彦仅是凑巧开了荒芜之地的一道缝隙,外头生灵进不去,里头的死灵倒能趁机逃出来。
槐彦便是那个幸运儿,一出来,还得了夜北的命盘做心,化作幼儿才凑巧活了下来。
此次,熬冽用了秘术开启入口,只入不出,是为吞人邪术。若不及时救出陶桃,恐他妖力再强也在里头熬不过三日。陵泽已失了上仙身份,也没了尾巴,修为不及从前。他若上天界,即使躲得开天雷,也躲不开藏宝阁门前的那一道护门雷。
护门雷不劈天界仙人,众所周知。
只要有人可以帮他去藏宝阁取出折云扇,陵泽便能用曾前陶桃赠与的妖血,打开回到过去的时光之路,寻得荒芜之地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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