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谢无陵看着这一尴尬局面,出了个声,缓了缓。
他只着身边的小沙弥,胡诌道:“这是灵荐观观主派来接我。”又指了指对面的这个小僮,“这是我屋里的……”谢无陵顿了顿,一时没想起小僮的名字,急中生智道,“的小哥儿。”
“阿弥陀佛,小施主安好。”
小僮也被他带的合十双手,做一佛礼:“小师父好,小师父道观修佛?”
小沙弥眼都不眨的诳道:“小僧是道修不足,与佛结缘,遂师父要小僧着有缘的修。缘分即福分。”
小沙弥煞有其事的话,糊住了小僮,却糊不住谢无陵,谢无陵轻咳了两声,压下了喉咙里就快压不住的笑意。
小僮没有继续纠结下去,反是讲起了市井里的笑话给谢无陵解闷,惹得小沙弥来了兴趣,两个半大的孩子,在车厢里讲的津津有味,谢无陵却听的意兴阑珊。
他有的那么点兴致,早飞到了那道观里去了。
下了马车,小沙弥便很懂事得拉着小僮去看他方才说的什么泉眼子了,剩下谢无陵漫无目的地走在客舍间,寻那一人。
谢无陵感觉自己都要走到客舍尽头了,还没见到那人。想着莫不是走眼了,便回身说再瞧一遍。
却没想到回身抬眸,那人站在不远处,似在看着他。
他迈了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快的步子上前,却是赵祚先出口:“近来安好?”
“安好,平之也要恭喜王孙。”谢无陵说罢便作了个揖。
抬眸正瞧见赵祚一脸憔悴容,遂多问了句:“怎么了?王孙脸色可不太好,厌于见我?”
赵祚闻这话怔了怔,才解释道:“最近事忙。”赵祚见谢无陵目光仍不放,遂引他入一客舍,落座后道,“正弟也要出宫建府了,父王让他行走刑部,学些东西。”
闻言谢无陵这才移了目光,状似无心道:“又与你何干?”
“刑部压了一桩考生案子,他来询我。”
谢无陵心下似有不满,怼了一句:“从山郎倒是学富五车,弟弟们都只问你这尚未出仕的人?”
谢无陵这一面倒是赵祚第一次见,确不知他如此气性,也不说赵祚不知,便是谢无陵也是今日才知道自己还有这般小气时候。
但他也只是怕旁人拿了这未出仕的疤,去讽赵祚罢了。
“那昭行小先生,是何意?”
“指条明路,你大皇兄不是得了昭行势,让他来问雍国公。”谢无陵看着赵祚,挑了挑眉,生了笑。
赵祚听他提及雍国公,便总觉得他现在的笑里藏了些别的意味,遂提点道:“你莫插手,我便指路。”
“嗯,我一介书生,身无长物,就理理佛。”
“如此最好,这水浑……”
“从山郎是怕我惹着一身污?”谢无陵的桃花眼沾了笑意,便迷人得很,赵祚在昭行见过数次,如今却不大敢看,只低低应了声。
这背后的水,他想了一夜,都窥看不破,他不想谢无陵来趟浑水,但指路给雍国公确是可行的。
“行吧,那王孙也得应我件事。”
“什么?”
“王伯伯说西山的窑口要起风了。你也沾不得。”
赵祚听罢,蹙眉道:“作壁上观?”
“嗯,连带着这雍国公府的事儿,一并作壁上观。你管不得,也……”不能管。
“连你也不管?”
“怎么,从山郎想管我?”谢无陵眼里的光华更盛了几分。
赵祚却踌躇了好久,也没答话,谢无陵也不欲再逗他,接着道:“想管也不行。连我,也不管。”
“好。”这次赵祚倒没犹豫,答得干脆。至于最后如何而为,说到底,谢无陵也管不上。
谢无陵要他“信他,听他,从他”,向他要了两个人,却至今也没问他那两人是谁。反是托小沙弥送了书信来,洋洋洒洒一篇情书,只一二字着重勾勒了,却仍是那四字“青山独行”。
深的意思,赵祚解不了。但字面意思,他看得清楚。也知道谢无陵今日又一次同他道来的意味。
他得作壁上观,坐看王家和梁家的这段恩怨戏。他要真的出头,只有明面上在他的父王那里真正撇清和王家的关系。
而能撇清的唯一方法,就是从现在开始这趟水不由他来。
这也是王朔和谢无陵给他选的最容易的一条路,用王家这一族给他铺就的第一条大路。
“这个,是王丞相留给我的。”赵祚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谢无陵曾在惠玄师兄那处见过,那夜惠玄跟他讲扶风大族的时候,曾将这册子拿出来,送予了他,要他一条条的记来。
赵祚如今拿来给他瞧,总不能意味着他要把的半条性命都交来?
谢无陵眼里的光华未散,明知故问道:“既是你的,又何必拱手给我?”
“用它,替羡之先定个学生之席。”赵祚勾了嘴角。
谢无陵将那册子推了回去,道:“那可不够。起码得三箱金叶,你没去过扬州,可不知道,我贪财得很,给那些个娘子姐姐填首新词,是要收金叶儿的。”
52书库推荐浏览: 晏池池池池 强强耽美文 虐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