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反手接住,疑惑地看着他。
婴泽道:“以后不喝酒了。”
教主沉默,转过身,继续领着大部队前行。
一晃一个月。
这日,婴泽正捧着大盘葡萄啃着,百无聊赖地在自己院前看起了落叶。眼睛随着一片又一片落叶,浮浮沉沉。
申甲来到婴泽院里,便看到他这样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下意识问他:“左使,您这是在?”
婴泽道:“伤风悲秋。”
申甲一噎,道:“左使,教主下令寻访了西陲各地的名医,似乎都对您身上的蛊毒了解甚少。”
婴泽点头“嗯”了一声,淡淡道:“知道了。”
申甲又道:“教主说,他近日偶得了一坛名酒,让属下来问问左使,有没有兴趣前去共饮。”
婴泽道:“没兴趣。”
“这……”左使与教主,之前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左使这趟回来,整个人都阴沉了……申甲灰溜溜地找教主复命。
教主听到答复,只是笑了笑,命他退下后,端起桌上酒香四溢的那坛酒,举过头,张着嘴,将自己从头淋到了尾。
酒坛空了,不知多少进了嘴里。
他敞开上衣,在同样布满落叶的院子里,执剑托酒,带着三分醉意,晃晃悠悠舞起了剑。
院外的申甲看到,自言自语地道了句:“教主这是醉了?”
“没醉。”
申甲惊讶回头,看到婴泽不知已在他身后站了多久,看着院里的教主哼哼道:“他酒量好着呢!”
掰下一截树枝,婴泽飞身到院里,朝着教主当头一劈,教主身型微愣,轻笑一声,接下他的招数,两人便在院里交起了手。
枫红的落叶飘荡在半空,被他们似较真又似随意的一来一回,搅得肆意飞扬。
来来回回,不知多少回合。
婴泽不能动用真气,眼见体力开始不支,隐隐轻喘起来,教主见状立即收手。
院外正好传来一声急报,声音十分熟悉,婴泽愣怔着回头。
“教主,左使。”来人正是古惑。他低垂着头半跪在院外,身上多处都是淌血的伤口。
婴泽上前急道:“什么事?”
古惑把头垂得更低了,沉声道着:“教主,月前宁右使带领属下等人出海营救前左使,终于幸不辱命将人成功救下,只是前左使在混战中身受重伤,宁右使便将人暂时安顿在江北分教当中。”
教主皱着眉点头。
“……还有吗?”婴泽上前,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古惑。
古惑默了半晌,才道:“……属下等人赶到时,海岛上的人几乎已被屠杀殆尽。”
“……”
“……因着前左使交代,属下此行回教,特意带回了岛上唯一幸存的……几个人。前左使请教主恩赦,放这几人入教,养伤。”
婴泽阴着脸,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敢问出那句话:活着的人里,都有谁?
教主朝他挥手,道了一句:“把人接来吧。”
第18章 十七章 江湖1
婴泽来找沈秋的时候,他还在昏迷,身上的伤口已经被粗略包扎过,白色绷带还到处渗着血。
“他的伤……重吗?”婴泽问古惑。
古惑在他身后站着,回道:“药先生已替他查看过伤势,也服了伤药,只要注意修养,半个月便可痊愈。”
婴泽轻叹,坐到桌边喝着茶等他醒。
等了半日,他终于缓缓睁开了眼,迷茫地望着上方,呆呆愣愣的模样。
婴泽上前道:“沈兄。”
沈秋斜着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发呆。
婴泽轻叹,组织着语言,正想着如何安慰他。
沈秋已经先开口了,声音涩哑地道着:“她死在因你而建的那个舞台。半月前,丈高的舞台才刚筑好,她还未来得及替你排上一出戏,自己却成了这出戏的主角……在那舞台的正中央,演着老天一早便给她排好的戏。”
“……”婴泽深吸着气,试图想象着,若他们能有幸重遇,她高兴地拉着他在舞台底下,看着一出出她精心排练的新戏。
沈秋淡淡道:“烧船,抢掠,杀人……明明罪在我身,却为何要降罚于她……这不公平。老天不公平。”
婴泽轻道:“老天从来都不公平。”
沈秋缓缓闭上眼,似乎说出这些话已经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婴泽叹了一声,转身出门。
古惑在一旁问道:“左使这就走了吗?”
婴泽摇头道:“我以为我可以,可我安慰不了他。”
……
身上蛊毒不除,婴泽除了每日发呆打发点时间,根本无事可做。
除了沈秋身上的伤一天天愈合这件事稍微让他开心了点,其余事都遭的一塌糊涂。
见不到楚峥,江湖上的消息因为教主的特意吩咐,几乎传不到他这里。古惑被派去教外执行任务,也没法替他问到任何消息。
“变相了的软禁。”婴泽拖着手,坐在院门口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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