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小二帮忙煎药。”
沈寄傲让他们出来前,给他们备了三服药,还给了司空骞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他的舌尖血。那血色泽颇深,有一股奇异的香气。司空骞知道沈寄傲修的不是一般的功法,舌尖连心肺,便是寻常修行人士,舌尖血所蕴含的灵气也比旁的部位浓郁太多,只是白鸢喝完药,与他做完都像死过一回一样,让他总觉得自己这点清醒的日子是偷着白鸢的命换来的。
可他克制不住自己。喝过药之后的他就是个禽兽,他只能勉力让自己尽量温柔些。他还记得第一眼见到这个少年时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白鸢只是无辜、不幸、恰好合他——那个怪物的口味,于是少年被迫做了他的药,要疼,要流血,要与男人交媾。他能同意做他的药,无非是想活下去罢了。司空骞别的满足不了他,只想尽快替沈寄傲拿回庭梧凤刀,找到孟容光的下落,杀了她,然后送白鸢回家。他这半生活得无趣极了,唯一的生志就是报仇。沈寄傲不理解他为什么舍得放白鸢走,因为报完仇后,他无所求,自然无所谓死。或许……趁清醒时,还要想办法让折枝教和他的关系断开,最好能泾渭分明。教中很多人起初跟随他只是想好好过日子罢了,这些年来他招了不少恨,这些恨冲他来就行了,他死后,那些人愿意鞭他尸也无妨,别把这些恨对着无关的人就好。
他把白鸢压在身下、缓慢进入的时候,白鸢呻吟着,带着哭腔喊:“慢、慢点。”
司空骞轻轻吻着白鸢的下颌,慢慢的,唇贴到他耳边,问他:“你恨我吗?”
他身下的少年双手抓紧了被褥,被操弄的满是难耐的喘息,白鸢说:“不。”司空骞将他翻过身,把他搂进怀里,激烈地吻他。他们的身体比任何一次都要契合,紧贴着对方时,都错以为是自己的身躯太过滚烫。
白鸢被顶弄得又难受又舒爽,他嗯嗯啊啊地呻吟着,高`潮来临时,轻咬着司空骞的肩,含混地喊了句:“骞哥哥。”
出乎意料的是,司空骞这次听清了。他吻了吻白鸢脖颈处的伤疤,哑声喊他:“鸢儿。”
他们动情地抚摸、亲吻彼此身上的每一处,像真正的爱人般合欢。
夜深,孤月高悬。
白鸢睡了过去,司空骞披衣起身,帮他掖好薄被。
他慢条斯理地点起油灯,“出来吧。”
窗户被推开,有人翻身而入。二十出头年纪的女子,利落地绑着发,眼睛却是通红的,满是欲说还休的柔弱。她看了看坐在油灯前英俊冷漠的男人,又忍不住看了看床上睡过去的少年。回想起她来时听到的荒唐动静,邰新火几乎泫然欲泣。但她只能咬牙忍着,低头行礼,“教主。”
“你一个人来的?”
邰新火道:“霜质在外面。”
他拿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茶水,神色淡然。邰新火揣摩不出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何到了青黎却不跟他们联系,犹豫了一下,她问道:“您要回教中看看吗?”
“一切还好吗?”
邰新火摇了摇头。
翌日,白鸢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司空骞像是算准了时候,差小二烧了热水给他送上来,让他沐浴更衣。
下楼吃饭时,司空骞给他介绍了邰新火和裘霜质。
裘霜质看起来比白鸢大不了多少,浓眉大眼,脸色苍白,吃得很少,眼睛像是要黏在了邰新火身上,她在哪,他的眼神就跟到哪。
吃饱喝足后,他们收拾了东西,前往露浮山,也是目前折枝教众人所在之地。
露浮山山势险峻,半面顽石,半面密林。山中有谷,这谷原本设有上古残余的封印阵法,以一条溪为界,溪北有鸣禽走兽,万木葱茏;溪南顽石如鬼,每逢月圆夜会传出凄绝哀鸣。
“不过半年前,我们发现了阵法的一个小小豁口。大概也是年代太久远了,阵法开始不稳定的缘故。那时恰好教主失踪,华景盟不知从哪得了消息,续竹山庄牵头,要乘机一举剿灭我们这‘魔教’。教中内乱了一阵子,逃的逃了,叛的叛了,我们剩下的人就进了露浮山,”裘霜质笑了一下,并不是真心实意的笑容,而是饱含着嘲讽和憎恨,“暂且避避风头。”
白鸢知道他这是冲谁,心里有点不舒服。他家亦是华景盟中一员,裘霜质的讽刺与恨意像是劈头盖脸浇在了他身上。可他此时没有身份和立场去争辩。白鸢感到沮丧,再一次意识到,江湖并不快意。他跟着司空骞深一脚浅一脚地跨过那条宽阔的溪流,寒风一吹,他打了个寒颤,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就这样走进了恶名远扬的魔教的地盘。他裹紧单薄的衣裳,暗暗下定决心,更加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这地方定会将他撕成碎片。
司空骞察觉到白鸢朝他靠近了一点,以为他冷,便稍稍搂过他一些。身后的邰新火看到这一幕,眼眶霎时泛红,裘霜质想安慰她,手刚触及她的衣袖,便被甩开了。他眸色一黯,抿唇看着她。邰新火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没事,你去前面给他们带路吧,鬼哭坟那儿不好走。”
鬼哭坟是一处小小的坟包,被一大圈石头围着,无碑无铭,怪石嶙峋,跟刀削过一样。就是这地方,每逢月圆,悲鸣如鬼,于是折枝教的人给取了这样一个名字。穿过鬼哭坟,便是折枝教安营扎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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