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并不代表我会心甘情愿,相反,在昏乱迷茫的意识中,一股熊熊的怒火从脑海深处直烧了上来。
我不想咬他,那会让我觉得自己象个女人。可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
如果我的一身功力仍在就好了……
“唔!”拓拔弘闷哼一声,愤怒地一把推开了我。
我踉跄地后退几步,背靠着亭柱,用更愤怒地目光瞪着他。
拓拔弘抹了抹唇上的血迹,脸色阴沉地向我走过来。
“你好大的胆子!”
“是你自找的!你凭什么……”
“那又怎么样?”他冷笑,“难道你没对我的王妃做过这种事?”
闹了半天,原来还是在吃醋啊?就知道这人心胸狭窄,忘不了与人斤斤计较。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就是白天逸?”
“如果你不是的话……”拓拔弘挑眉反问,“那么你又是谁?”
“……”我语塞。
“编不出来了?”他危险地逼近一步。
我想后退,可是背后就是亭柱……
……
……
“这是对你说谎的惩罚。”再次放开我的时候,拓拔弘轻喘着对我说。
我气结。这个世界真是有强权就有公理。惩罚?这算是什么烂理由?反正他力气大,想做什么都可以为所欲为,有必要强词夺理地找这种理由么?
好吧,说我是就是好了。屈打成招这种事,难道我见的还少了吗?
我闷闷地转身就走。
这次他倒没拦住我,只是胸有成竹地抱怀微笑,漫不在意地看着我走开。
反正我人还在王府里,戒备森严,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他自然可以笃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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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件事,我觉得祁烈的想法还是有点道理的。谁说权力没用?拓拔弘之所以能这么肆无忌惮地轻薄我,也正是因为我无权无势,无力自保。如果我还是堂堂的西秦国主,他敢这样对我吗?
以前我自恃聪明机警,武功过人,就算是孤身行走江湖也足可应付任何意外,从没把权势地位放在心上。只觉得那些争权夺利的行径无聊得很,倒扰了我读书作画、吟游山水的闲情逸致。再加上从小被当作皇位继承人严加教导,每天被繁重的功课和政务压得喘不过气来,对那张宝座更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可是现在……
我长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是我能把权力地位看得稍稍重一点,现在也不用受这份肮脏气了。
还好,也许是出过了一口气,以后的几天里,拓拔弘没再来找我的麻烦。我吸取教训,谨慎地与周围的一切闲杂人等保持距离,尤其是初为人妇的清宁公主,以免再给他找到生事的口实。
只除了小晋一个人。
这个神通广大的小家伙,我明明住在王府后院的,他居然有办法悄悄从公主的别院溜过来找到我,也算是够厉害的啦。
大婚过后,公主就搬到了西面的清心院。随嫁的仆人都被编入王府的名册,除了一部分仍留在公主身边贴身服侍外,剩下的都被重新分派。小晋被分到练武场,近水楼台,学武倒是有了更多方便。
白天他很难找机会过来,我只能在夜里继续教他。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起劲,由文到武,从古至今,常常一教便是一整夜。晚上永远睡不够的后果是白天永远想睡觉,一双无精打采的朦胧睡眼便成了我的固定招牌。就连后院看门的老王、厨房里买菜的张嫂说起来都知道:“哦,就是那个一天到晚眯着眼睛睡不够的年轻人吧?啧啧啧,说来可惜,明明生得一副好模样,要是精精神神的该有多神气啊!怎么会染上这么个怪毛病的?真让人……”听得我啼笑皆非。
不是没有想过逃走。只要离开拓拔弘的王府,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够容我悠游自在,终老林泉呢?虽然拓拔弘好象把我看得很紧,但只要我认真想离开,就算是一身武功施展不出,谅这间小小的王府也关不住我。
可是……
“小晋,想不想跟我走?”我问小晋。
“你要走?”小晋的脸色倏地变了,“去哪儿?”
“随便啊,哪里都可以。你不会就想在这里当一辈子下人吧?”
“我不走。”小晋摇头道,“现在我哪里都不想去。如果你一定要走,那你就一个人走好了,随便你高兴去哪儿!反正我一直是一个人,少了你也不会死掉!”
他赌气般地咬唇看着我,明亮的眼睛里浮起一层薄薄的水雾,神情在骄傲与倔强中透着一丝脆弱,样子楚楚可怜,让人看了忍不住的心疼。
我叹一口气,虽然明知道这个狡猾的小鬼诡计多端,这副可怜的样子多半是故意扮出来哄我上当的,可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不难猜出他是有所为而来,如果没有达到目的,大概是怎么也不会走的。不用想,他要做的事情一定危险困难得很。让我把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留下来独自冒险,自己却潇洒地一走了之,我还真的做不出。
我摸摸他的头,“好,我不走,留下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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