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便不欲再多说,直拉上我出了宋府。
我们默默地行了一段,我回头去望,却见宋秋仍然在宋府高门外遥望着我们。只是她在视野中越来越渺小,终于不见了。
云殊君与我各怀心事,无言地走了半个时辰,他才反应过来般问我:“对了,隋河不是说你要养伤?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还念着喜鹊的事,心中一抽一抽的疼,强打起精神道:“已经大好了,又梦见你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就、就回来了。”
云殊君终于露出微笑道:“这你都听得到?”
“嗯。”我想,果然你是梦中唤我,便道:“我不该丢下你独自面对这这这些事情,是我太软弱。下次我不、不会了。”
云殊君道:“不必,不必,你不要勉强自己。”
我拉住他道:“云殊君,我……我很想你,能不能……能不能……”
“什么?”他有些疑惑地微微扬起眉峰。
我拉着他的袖子,离他更近了些,鼓起勇气道:“能不能吻你一下啊……”
“嗯?”云殊君立刻警觉道:“说罢,你又从镜湖带了什么药回来!”
“没没没没!”我拉起他的手,吻了一下他掌心上的剑痕,道:“刚才我就看到这个了……你、你为什么不用法术去掉?我看着心里很……很后悔。”
他终于绽出笑意,揶揄道:“这不是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么?我可舍不得去掉。”
这样大胆的话,我听了更是窘迫。
云殊君道:“我还以为你要吻哪里,这么郑重其事的……”
我忍不住在他唇边轻轻啄了一下,道:“这里也想,就是不……不敢。”
话还未说完,云殊君反客为主的吻住我,一时间唇齿相缠,耳鬓厮磨,我纵然觉得心中许多烦心的事,也被此刻的温情抚慰一时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道:“我敢。”
我望着他,忍不住地笑,云殊君也笑,我们傻傻的相视笑了一会儿,他抱住我道:“天大地大,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我一手抱住他,一手把玩着他的手指,道:“没,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云殊君的手指被我轻轻曲折又拖着伸展开,几次之后他有些不耐的勾住我的手指,道:“那我们去送栖云山那几个后辈一程吧,看他们余毒未清,我怕又遇到什么事端,正好去栖云山看一看,冬天的栖云山大雪封山,清净无比,我们在那里过完年,待春暖花开,我们再慢慢往妖界小镇走,反正也不着急,走多久算多久,好不好?”
我点头道:“好,好极了。”
不管有多少烦杂的事端,一想到天高地阔,我与云殊君又有着无尽的寿命,可以长相厮守,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郁结的了。
忽然有个少年的声音道:“好个屁。”
我与云殊君俱是一怔。
云殊君皱眉道:“鸟鸣?冬天哪来的鸟鸣?”
我循着声音望去,恍然大悟,指了指他的袖子道:“云殊君,雨燕醒醒醒醒了。”
“啊……”云殊君探进袖中,摸了摸,捧出一团黑黑的东西。
雨燕一出来就要跑,被云殊君一手抓住,顿时又是冷言冷语的刺了几句。
云殊君道:“他在说什么?”
我心想,幸好你听不懂,他变回鸟类原身,说的话也只有我这样的出身才能听懂,他对云殊君冷嘲热讽什么的,我不理会就是了。
我道:“雨燕,你什么时候醒的?”
雨燕没好气道:“刚刚,我刚醒就听你们要带我去栖云山那个鸟不生蛋的破地儿,我不去!你赶紧叫他放开我!!”
我心道幸好你是刚刚醒来,不然岂不是……客栈中的事都被你听去了,那样可是大大的不妙。
我对云殊君道:“他说这里冷,叫你把他放放放回乾坤袖中。”
雨燕气的对我破口大骂,言辞倒有些慕贤的风范,所幸云殊君听不懂,只是从善如流道:“哦,是了。”
说罢他便将雨燕揣了回去,我施法向袖中施了结界,耳边便又清净下来。
我与云殊君不再耽搁,调转方向,去寻栖云山道士那一行人了。
正值深冬,天空又连着飘了几天大雪,寒风刺骨,我与云殊君在镇上等了几日,终于等到清溪道长一行人。
我们赶上去说明了来意,他们大喜过望,连连道谢,盛邀我们同行回栖云山。
我去问他们要了些银两,买来马匹干粮,便一同上路了。
行了几日,时常错过宿头,我们餐风露宿已经习惯了,没想到几位道长凡人之躯,又带着伤,竟然也受得住,当下生出几分敬佩之意,后又与他们偶然间聊起兰姬,他们虽然被兰姬所伤,险些丢了性命,但是我与他们说明了原委,他们也是一时间唏嘘不已,倒也没有很怪罪那小蛇,只叹宋夏虎狼之心,倒比妖兽邪恶狠毒。我见他们各个坦荡宽容,也不由感叹云殊君的后辈们修为虽浅,性子倒是各个温厚似他。
半月后,他们的余毒已经拔除干净了,我们也行过了几省,到了栖云山所在辖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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