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梅潇寒算好了天算好了地也算好了人,却算漏了一样东西——那就是……马!
眼看毒手一行就要从他身边经过了,黑翼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蹶起后蹄猛地蹬了他一脚!带着一脸的惊慌失措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随着一声闷响落到大路正中,扑起扬扬的尘土。眼帘里快速地晃过白云蓝天和绿树,还有毒手一行人嘎然而止的马蹄和车轱辘! 一天之内第二次着了同一匹马的道的梅小宫主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曾经被他视为爱马的黑翼,这匹三十两银子买来的千里马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叛徒!
还想当个幕后黑手呢,居然被这破马一脚给踢到前台来了。几把明晃晃的剑在眼前一晃,脖子就只觉一片冰凉。梅潇寒皱着眉感受八个黑衣人同时发出冷冷的煞气,翻了翻白眼,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双方首次jiāo锋,他这么个出场法真是忒没面子了!
远处,在高高的山顶上,一个白衣少年看着梅潇寒被黑衣人一记手刀劈倒塞进了马车,嗤笑一声,把马笛收入怀。
“这家伙弱成这样,也配得到寒先生的关心?只不过给你个考验下个小小的绊子,居然连这点小变故都应付不了就被人逮了!笨成这样,真是白瞎了寒先生的关心!”自言自语地冷笑着,掏出一个jīng致的银算盘上上下下地拨弄了起来。
拨完最后一颗算珠,少年喃喃起来:“上坎上艮,山水蹇卦?愈见险愈见智,险中生智,待时兴发?”念着念着,少年的脸上渐渐地上来了兴致:“有意思!我到是要看看,你这个备受寒先生关注的人,是怎么从那个yīn险狡诈的变态手里安全脱身出来!”
破罐巧摔乱敌阵
金色的面具在艳阳下反she出huáng澄澄的光,映入他眯着的眼里,让他也忍不住也有那么一点点动心,难怪铁公jī会这某些方面表现出超乎常人的执着,幻想那张英气的脸挂着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口水瀑布,有点忍不住想bào笑一顿,可一想到自身现在的状况,唉!还是憋着吧……
刚才剑在颈间架着,他什么都还没说,啪的一记手刀就劈过来了。然而当时他的心却定了下来——他寒宫宫主的身份以及设伏的计划都没有bào露。因为要是他们知道他是寒宫的人,就不会用手刀来对付他,而是当场一剑就把他给喀嚓掉了,因此可以判定,利用黑翼出卖他的人,跟毒手绝对不是一伙。而黑翼……人家刚把剑抽出来,它就撒开四蹄逃之夭夭了……
敌人把他当成了一个弱质男流,他也将计就计地配合了人家一把,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主人,这小子没什么武功,长相也平平,还笨得连匹马都控制不好,对我们来说是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要是怕他碍事一刀把他杀了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把他给留下来?”柔中带媚嗓声,听起来却分明是一位少年。
偷偷地瞄了一眼,娘啊!像他梅小爷这种阳刚热血的美男都被铁公jī形容成公母难辨,而眼前这粉面黛眉丹凤眼的少年,难保陆大爷的铁嘴不会直接就问人家:“仁兄,请问你娘是妖还是你爹是妖?”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来头,但是能让紫电貂突然变得温驯臣服,可见他决不平凡!”一把沧桑而非苍老的声音,没有因旁边那位妖媚的少年泛起丝毫的波澜。平淡的腔调透出的冷漠无qíng,让梅潇寒百分之百的肯定,那huáng金面具遮挡的脸不论是极美还是极丑,绝对比陆羽轩最经典的招牌棺材脸更加板正。 “原来,主人是想让这小子帮忙驯养紫电貂啊!主人果然英明!”娘娘腔一边拍着马屁一边把他扔进了车厢里,怕他中途醒来,还给他熏了一把迷魂香。
再次从娘娘腔嘴里确定了那个名词,梅潇寒的心这下可真是开始激动起来了。
紫电貂,传说中毒物中的极品,比镜王蛇的毒xing更猛,比雪狐更具灵xing,而且动作如闪电般灵活迅速,极难捕获。就算偶尔捕获一只,也因为这种生物高傲bào躁,难以驯服。可若一但被驯服,它就会成为最厉害的杀人武器,而且对它的饲主绝对忠诚。难怪毒手会没有查他的底细就把二话不说地把他给绑了。
他就说,身份没bào露,脸上也明明易容得恐怕他老娘也认不出来,只不过碍了一下人家的道,无端端地就被绑架也太说不过去了。不过因祸得福,能见上一只百年难得一遇的紫电貂,被绑也算值了!
确定了小命无忧,梅潇寒决定就着马车的软座睡它一个好觉。临行前为了铁公jī一夜无眠,奔波了一上午还来了这么一场惊吓,的确有些累了。而且被那两道冷死人的眼光这么老盯着,实在不舒服,还不如跟周公聊聊天,眼不见心不烦
一觉醒来,已是薄暮西山。
“你醒了?杜公子!”果然,他一动,那两道冰死人的眼光就直勾勾地扎了过来。
梅潇寒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才装作大惊失色地叫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姓杜?我跟你们无怨无仇的,为什么要绑架我?”
“公子莫慌,刚才是手下无礼,惊吓到了公子还请公子原谅。”毒手递过来一张纸,“公子刚刚掉下了一封去江宁回chūn堂的推荐信,在下才知道您的宝号。
毒手指着信中的“小徒杜贤”几个字解释道。那只不过是备着用来隐瞒身份的障眼法,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看着梅潇寒小心翼翼地把信塞进怀里,毒手继续说:“在下冒犯公子,只是因为想公子帮在下一个忙而己。”
“什么忙?”
“在下看公子身赋异秉,希望公子能帮在下训练一只小shòu罢了!”毒手把装着紫电貂的小笼子亮了出来。
原来紫电貂长的是这个样子:体型比松鼠略小,脸长得有点像山猫,一大尾巴毛毛茸茸蓬蓬松松的极是可爱。
只是毒手把它缩在笼子里抖抖瑟瑟的样子称为温驯臣服,让梅潇寒替他感到不齿。这人要么就是胸中无墨不会形容,要么就是xing格变态,习惯把人家吓得半死的状态称为臣服。
皱着眉头,梅潇寒谦卑的口吻夹着一贯的冷淡:“对不起了,在下只是一区区药店小药僮,从来没有gān过驯shòu的行业,恕在下不能胜任,还是请阁下另请高明吧!”
“既然杜公子见过此物,而又不肯答应帮在下这个忙,那就只能休怪在下手下无qíng了。”耍凶露狠地威胁人是一般恶人的所为,而平言淡语地威胁他人并能达到不怒自威的,却只能是眼前这种顶极恶人才做得到。
立刻把惊恐摆在脸上:“这么说,我要不想死,只能帮你养这只白松鼠咯?”
“那是自然!”
看来,想逃是不大可能的了。话锋一转:“那工钱怎么算?是否包吃包喝包住?还有,是否有假可休?”
既然知道自己死不了又逃不掉,那就转而谋求最佳的福利吧!陆羽轩常用的得寸进尺今天可算是在他手里发扬光大了!
毒手果然有点接受不了他们这种大幅度的跳跃xing思维,稍稍地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地又回复了正常。
“一个月内要是你能驯好这紫电貂,我会付你五百两酬金。不过在这个月里你要与我们同行,而吃喝住由我们全包!”
一个月五百两银子!这人果然肚量够大,非但没怪他得寸进尺反而出手这般阔绰!哪像陆羽轩那铁公jī,压榨了他一个月,才给了他一顶破纱帽!
“好!成jiāo!”有吃有喝有玩还有银子收,这等好事摊鬼身上都会动心,何况是他一个长年被压榨的苦命孩子!而且重要的是,当这种天天跟在毒手身边的间谍先锋更容易探得他的底细。
梅潇寒正在窃喜,突然车外马嘶齐鸣,马车也剧烈地晃动起来,震耳yù聋的喊杀声瞬间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外面是怎么回事?”毒手稍霁的心qíng又凝重了起来,掀起车窗的布帘问手下。
梅潇寒也忍不住掀起布帘往外看了一眼!呵呀!那竟是他设伏的第一弹——黑龙寨的猛贼们是也!这下收获大了!
“回主人,这些人好像是附近的山贼!!”其中一个黑衣人勒着马,警惕地注意着周围。
毒手打量了周围一眼,只说了一个字:“杀!”
八个黑衣人闻令而动,像鬼魅一样从八个方向飘进了黑压压的人群中。
八道雪亮的剑如游蛇一般在人群中穿行。那剑想必是jīng钢所铸,剑身软剑刃薄,锋利无比,所及之处寒光闪闪,残肢横飞,血ròu四溅。而且剑上还淬有剧毒,不少人只是被轻轻擦伤,脸色立刻变得紫黑,连个痉挛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僵硬地倒了下去。
毒手也真是舍得下本钱,竟然把这贵得要死的剧毒“无常”用在一般的小毛贼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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