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兴致勃勃地观赏车窗外的战况,突然脊背一寒,身后两道扎在他背上的目光变得愈加冰凉。
“杜公子果然胆识过人,遇到这种事竟无一丝慌乱,依在下看来,您未必是一个平常的小药僮吧!”原先只是冰冷的声音此时却带着一丝杀意。这老狐狸看来丝毫就没有放松对他的怀疑!
你不是盏省油的灯,可也别不把我当盘儿菜啊!
梅潇寒的嘴角轻轻扯出一缕冷笑,慢慢转过头,却已变成了一脸苦相。
“呃——”的一声,一注掺加huáng白秽物的粘稠液体往毒手的huáng金面具喷涌而去……
huáng金面具在微微的颤动,不用想,粘着huáng白颗粒的面具下面的脸早已黑如墨斗扭如麻花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想忍住的……呃……可实在是忍不……呃——”
又一口粘浆稠液往毒手的长袍吐去,其中依稀可辨huáng色的jī蛋,包子的菜馅, 还有未消化的一条条阳chūn面……而梅潇寒还在乘胜追击地继续yù罢不能地高呼:“呃——”
“噌”地一声,毒手终于迅速地跃出了车外……
老狐狸还妄图靠吓唬来诳他jiāo待真相,却不知道这种树上开花的计谋早在十年前就被他跟老娘用到烂了。
既然敢侮rǔ他的智慧,他也就只好免为其难,侮rǔ一回你的肠胃吧!
用手背抹净唇边的秽物,梅潇寒暗笑着一根根地竖起手指头开始计时,当第三根手指头竖来时,车厢外面夹杂的刀剑铮鸣中,果然传来了一声优雅动听的——“呃——”
这样一来,他非武林人士的身份应该不会再遭到毒手的怀疑了,而且还反yīn了他一手!梅潇寒轻轻一笑,朝着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老狐狸,别看你一把年纪了,跟你小爷斗心斗智?哼!道行差得远了去了!
不要以为用的毒越贵越烈,你就是毒中之王!最上乘的用毒之术,贵不在毒本身,而在用毒的手段上。有时就地取材的非毒xing物品,只要因地制宜地善加利用,效果绝对不会逊于价值千金的烈xing毒药。正如他利用了只花了二十多文钱的午饭,配上车外毒血的恶臭,就足以上你吐到虚脱,要是你运气不好,说不定还会患上短期的厌食症哦!
挑着眉再偷偷地笑一下,想不到对上毒手的第一回合就这么轻松胜出了!
(摆曰: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儿子,你老娘对你十几年如一日的“nüè待”功不可没啊!记得要好好亲两口表示感谢……这次就不要在嘴巴上抹毒了!)
才一盏茶的功夫,三百多个刚才还是生龙活虎的彪形大汉,此时已成了一堆堆冰凉的死ròu,整个荒野弥漫的都是血腥的臭味,引来的乌鸦成群结队地站在树枝上呱呱乱叫。血色的残阳,横尸的大地,再加上萧瑟的鸦啼,放眼往去就是一片让人恐慌至心的修罗场——若不是有人躲在大石后发出破坏气氛的“呃~”的话!
“梅潇寒,你果然有点本事,不枉本公子在这里等了你半天!”白衣的少年骑在黑翼背上,看着山下那个撩起金色面具,扶着大石吐得天昏地暗的黑衣男子脸上笑得兴趣盎然。
蒙混过关随遇而安
一进冀州城直奔最豪华气派的客栈,一进客栈就直奔天字第一号的客房。毒手的目的明确到众人皆知:洗澡——自然他当前最紧迫的需求。
而剩下的八个黑衣人隔着纱笠先用目光狠狠地凌迟了梅旌欢?后脚也跟了进天字第一号客房。
一个人洗澡需要八个人侍候吗?
梅潇寒皱着眉盯着天字第一号客房紧闭的大门,叼着筷子,忍不住往那种方向猜想。难道真如陆羽轩所说——一旦跟魔字沾上边的教派,大部分都是兔子窝,而满地打滚的也都是些兔宝宝?
铁公jī的毒嘴,好事没说中几件,一说到坏事命中率就是相当地高!回想了那个公母难辨的娘娘腔少年,突来一阵寒cháo阵阵,唤起jī皮滚滚!
甩甩头,抬起手中的筷子唤来小二。
“给我再来两斤卤牛ròu,一盘红烧狮子头,一盘糖醋鱼,两碗米饭!”说完慡快地打了一个嗝,继续幸福地埋着头刨着碗里雪花花的米饭。
“吃吃吃,怎么不撑死你?把主人害成那样你居然还敢一个人就吃了八个菜?”
梅潇寒闻声抬头,八张娇艳如花的水豆腐脸正在饭桌前站着,八双含qíng美目正把他当成一只脆皮rǔ猪来烤着。
正可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还以为八个黑衣人里就刚才那个叫做星君的娘娘腔长得比较像兔宝宝呢,谁想剩下七个虽是不同的格调却还是同一类的相貌——毒手的品味真是让人不敢苟同!
怪不得他那小子死磨硬泡地找离给他做了个这么恶心吧啦的易容面具。要是他原本那张惊艳天下的脸被毒手看见了……胃忍不住抽了一下。
含着一口米饭,瘪着嘴抖着哭腔装弱势:“哥哥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小弟我今天吐得是huáng胆水都出来了,怎么着也相当于是三顿没吃了,你们就可怜可怜小弟,让在下吃个饱饭吧!”再看一眼四周,“咦,东家这么快就洗完澡啦?怎么没见他下楼来吃饭啊?”
“你还好意思问!主人给你害得吃不下饭了!要不是主人有令,我现在就一刀砍了你!”不用说是兔宝宝们想献殷勤却挑错时候,统统被毒手赶出来了。
为首的星君说罢,八人就在他的对面拖了凳子坐下。偌大一个桌的水豆腐脸,引得周围的眼珠子不住地往这边飘,飘得梅潇寒浑身不自在,嘴里的美食顿时变得索然无味。
男人长了一张女人脸不是个错误,因为一个具有女人脸的男人照样能当个铮铮铁汉。要搞断袖,他梅潇寒也没有意见,因为男人之间的爱qíng照样也能感动天地壮阔波澜!可你为啥要断袖断得个人不人妖不妖,连吃个饭拿个筷子都要翘个兰花指头上上下下地翻?这不是存心要给让人糟蹋吃下肚里的粮食吗?是个男人要是活到这份儿上了,还不如一把毒药磕下去,还世间一个gān净算了。
面对八个娘娘腔嚼个饭还要跟个小女子一样捂着嘴,喝口汤还要拿袖子掩一掩,梅潇寒看得肠胃在无需内力控制下也能大肆造反。
美食来之不易,绝不能轻易放弃!既然你对我不仁,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不义!
端起碗,把汤水喝得咝咝响,撸高衣袖,一把撕下烧jī的jī腿,呲着坚硬的大牙,láng吞虎咽地啃得残骨不剩,饭桌上一阵风卷云残。席间,还不忘用袖子抹抹油嘴,再用他这张金鱼眼,蒜头鼻,烧饼厚唇麻子脸扯出个谄媚到恶心的笑容来:“跟各位哥哥一起吃饭就是香啊!”
为了不要làng费粮食,就要先下手为qiáng。再不把他们膈应死,自己就会被恶心死!
眼睛习惯了美丽事物的水豆腐脸们,果然忍受不了被梅潇寒故意扭曲出的丑态,纷纷弃筷而去!
嘿嘿一笑,又叫了一壶竹叶青,小毒虫这才安心地独斟独饮起来。
在一道屏风后面,早早坐在那里白衣少年窥完了大堂里发生的一切,苦着脸嘀咕开了:“寒先生长得是俊逸如仙,而这小子竟然是这般……惨不忍睹……难怪那个变态会吐了半个时辰!天啊,我竟然要跟这种靠长相就能毒瞎人眼的家伙合作,一定会被恶心死的啊……”
(摆曰:小寒儿子,最qiáng视觉杀伤力排行榜第一名……还是留给你吧!)
酒饱饭足,哼着小曲踱着方步,回到房里简单刷了个澡就倒在chuáng上,摆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开始整理稍微有点乱的思路。
那个yīn他梅小爷的人,竟跟来看了一路的热闹!虽然不知他到底有何目的,不过还好他一路上还算识趣,没有再添乱,要不然秋后算帐时第一个用毒侍候的就是他那小子!
而另外一件就是,血洗完黑龙寨后,毒手却叫人在现场留下了“毒仙子到此一游”的字样。毫无防备的梅潇寒吃了一惊,把这种为民除害的英雄事迹“栽赃嫁祸”到他的头上,毒手的脑子还真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低能。想顶着毒仙子的大名狐假虎威吓退山贼?那也要问他这正牌的毒仙子肯不肯才行啊!
脑袋枕着两胳膊正想得入神,却听得隔壁天字第一号房里传来那咿咿啊啊的声音,偶尔还有一声惨叫。
梅潇寒的眉立刻拧了起来,骂了一句,这还让不让人睡了?敢qíng毒手那厮不吃饭就是等空了下肚子好吃人是不?也不知道八个水豆腐脸中是哪个倒霉孩子给毒手当夜宵了,第二天还得骑马赶路咧!
他后来才知道,毒手身边这星云风雨雪霜雾雷八个“君”实际上既是毒手的护卫,又是毒手的娈男。八人明里各司其职默契合作保证毒手的安全,暗里却是各显其媚勾心斗角以获取毒手的宠信。略带同qíng地骂一句,这魔教的日子真不是常人混的,难怪这些花儿一样少年一个个的都往妖路上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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