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都为这摄人心魄的一幕屏住了呼吸,直到那滴水珠融于地面,青山大师将那东西收好,半晌,荣嘉禄才开口,声音还带着点暗哑和颤抖:“怪力乱神……当真是怪力乱神。”
禾后寒也兀自震惊,不知说些什么。
却听青山大师冷静地道:“这只是小小的试验罢了,若真要有能化沼泽为湖泊的雨势,当要比这繁杂得多。”
禾后寒连忙接道:“这要有劳师父了。”
青山大师瞅他一眼,道:“你怎的比你师兄还卖力?”
禾后寒早已习惯青山大师说话噎人,这时也不禁有点尴尬。
倒是荣嘉禄笑了笑,神qíng又恢复往日镇定,便道:“瑞声,你一定要收好这东西。”又转头问青山大师:“师父说繁杂,可要准备些什么?”
青山大师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儿,道:“给我拿张纸来,老夫将要用的东西写下来给你。”
禾后寒捧着木盒出来的时候,还有点不平静,对待手中珍宝的动作也就更加小心翼翼,荣嘉禄不禁失笑,笑过又道:“真是峰回路转,谁能想到?”
禾后寒点头,叹道:“只不过要准备船只,也是个麻烦事。”
荣嘉禄摇摇头,道:“比起在塔湖山峰上qiáng守,这不算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皆长出了口气,露出点笑容来。
☆、丞相有何悸(全)
禾后寒闭着眼睛凝神思索——肃州善制弓弩兵刃,却因远离海口,气候gān燥使得造船业并不繁荣,舜朝近百万大军要渡湖,要顾虑湖面宽度,又要考虑行军速度……最多只能容下三百余艘船艇,但这船只多大,多宽,能装多少人,这都要考验造船师傅的水平——这不是个轻快活,上哪去找合适而优秀的造船师傅……从京城远调?这太耽误时间了,但这周围,实在是找不出……几名将军也都对此一筹莫展。
江盛近来行径越发无拘无束,禾后寒只觉腰间一紧,江盛不知何时进了帐篷,牛皮糖似的贴到他后背上。
江盛似是有些讶异:“瑞声,你在想什么这般专注?”
禾后寒掰开他的手,回身道:“你可能寻得一个造船队?”
江盛笑眯眯地说:“在下还道是什么难题——”说到这儿,他突然刹住话头,笑意更浓,却只盯着禾后寒不开口。
禾后寒听到一半心中一喜,看江盛卖关子,不禁有些愕然,刚想追问,心中突然灵光一现,脸上顿时露出点讥讽来:“江公子——江门主来时口口声声说一心报国,心系天下黎民百姓,如今关键时刻却不肯出力,更者妄图好处,你果真当得起‘伪君子’三个字。”
江盛不为所动,脸上笑意不减,突然低头快速在禾后寒嘴上亲了一下。
禾后寒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却不再张嘴呵斥。
江盛忍俊不禁似的,低声道:“你叫我一声好听的——我现在就给你去找造船师傅。”
禾后寒不说话,两人对峙半晌,禾后寒终于勉勉qiángqiáng地张开嘴,极为吃力地说:“江……江大哥……”
江盛哈哈笑了两声,得意极了,在他脸上使劲儿亲了一口,才说:“在这儿等着吧,在下不日便回。”
禾后寒待江盛出去半天,突然呼出了口气。
江盛带回来一个麻布衣的胖老头。
江盛介绍道:“这是张师傅,这次也是赶巧跟着过来了,在下商会里的货运船只都是他一手打造,手艺高超,整个江南地区都叫得出名号。”
禾后寒在心中感叹江盛的效率,目光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张师傅说:“本官要三百艘能装二十个人和武器的船艇,尽快做好,张师傅需要什么尽管说。”
张师傅连忙拱手道:“承蒙督军看得起,糙民必竭尽所能,督军只需派给糙民一百个士兵和足够的材料,糙民一定在半个月后将结实的船艇如数奉上。”
禾后寒听后更觉满意,道:“便有劳张师傅了。”
几人又说了些细节,江盛就将张师傅送了出去,再回来时,一下子就粘了过去,手指灵活而挑逗地解开禾后寒的衣裳。
禾后寒心中刚刚了结一件大事,江盛要记头等功,这么一想,他配合地脱了外衣,江盛得寸进尺地把他翻过去按在地上,禾后寒也顺从地伏□子。
地面铺了很厚的毛毡子,禾后寒用胳膊撑住,过了一会儿就觉得膝肘有点擦疼,江盛再微微一动,他不禁皱眉道:“你慢些来。”
江盛压下去舔吻他的后脖颈,一边低声轻喘道:“忍不住……”
帐篷外的星星静悄悄的,夜酣人正浓。
半月后。
塔湖山脉左侧沼泽滩外。
张师傅正在一艘一艘地挨个检查造好的船只,他手里拿了把小锤子,在船底龙骨三处各敲几下,侧耳细听。
禾后寒跟在他后边,不禁暗道,这张师傅倒真是高人,凭声即可判断船品优劣。
荣嘉禄正在百米外整顿全军,浩浩dàngdàng的大军一眼望不到头,却鸦雀无声,军容整齐得惊人。
禾后寒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叹为观止。”
江盛也道:“荣将军治军有方,实属难得。”
张师傅从船队末尾走回来,拱手道:“糙民再三检查,这批船艇现在就jiāo给督军。”
禾后寒点头,道:“本官替舜朝千万百姓多谢你。”
张师傅连忙推拒道:“督军过奖了,糙民不过尽一己之能,哪里担得起万千黎民的谢,糙民还要感激督军一心为国,大将军骁勇善战,众兵士奋勇杀敌。”
禾后寒听过对江盛笑道:“张师傅是真君子。”
江盛也说:“张师傅,确实辛苦你了,在下必有重谢。”
张师傅走后不久,青山大师和葛长天过来,身后跟了几个小兵,用绳子捆住抬了一个大家伙,离远看去,好像一口黑锅被绑住倒提了过来。
禾后寒看了看,问道:“师傅,这就是你问我要的玄铁石?怎么变成了这副怪模样?”
青山大师挽了袖子,应道:“徒儿无知,一边看着吧。”
江盛也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悄声问禾后寒:“这玄铁被磨得好似口大锅一样,难不成要煮饭给众将饯行?”
禾后寒微微摇头,说:“应该不对,那后边还有一个支架……”
正说着,青山大师和葛长天二人合力才将那巨物竖立起来,于地面成一个斜斜的角度。
禾后寒与江盛皆默不作声目不转睛地看着青山大师的动作,只见他从怀中摸出个风水盘来,对着日头山头摆弄了半天。
青山大师看了一会儿,对葛长天说:“师弟,把这铁盘向左转三厘。”
葛长天蕴气于掌,缓慢地推动着巨大的铁盘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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