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的栅栏,一个一个被踏平。
里面守卫的汉军步兵,一个一个被踩踏,毫无还手之力。
几位戎将大喝一声,高举起了手中弯刀,带领着部队直直地冲入义军大营之内,直奔着最大的营帐而去……他们飞驰的马匹仿佛入了无人之境,停不下速度……只听轰然一声,最前的戎部掉入了一个早就挖好的巨大土坑中,后面的戎人来不及勒马,一时间呼啦啦地摔进去许多。坑顶一时间冒出无数弓箭手,落坑中箭如雨下。这时又有尚未摔进去的戎人骑兵,骑马对着周围的汉军弓箭手一阵乱踏,死伤无数。
这样场景的战斗发生在这个战场每一个角落,一时间血染红了大地!酣战了整整两个时辰,每个幸存者脸上,都沾满了污血;每一柄刀口上,都卷起了刃边。战斗渐渐停歇了下来,古谦踉踉跄跄地来到古骜身边,嘶声喊道:“……古骜!我数过了,这里没有五万戎兵,最多两万,蹊跷!还有三万呢!”
古骜咬着牙,嗤嗤地喘气,他手上这柄短剑尚还锋利,只是上面已沾染太多血污,而显得黏腻,他的马倒在战场的尸堆中了……古谦的话,古骜如何不知——怀歆这么久都没有驰援,原本约定的廖清辉率骑兵伏击也没有出现——这说明他的计策被识破了,他们已被分头狙击。
古骜甩了甩剑上的血,还剑入鞘,残兵从四面八方向古骜聚集而来。古骜牵来一匹马,翻身跨上马去,高声道:“还能战的,随我一道去铁浮屠大营。”
“是!”众人纷纷在战场上找来马匹,有的是受了轻伤的戎马,有的是掉进坑中爬不出来的战马,都被一一拉了出来,一起随着古骜向渔阳北面行去。
……
正在这时,雍驰帅虎贲,在入上京的关隘处,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雍驰身上穿着打扮,与从前一样——一身枣红色的战袍,头戴金冠,胯下乌骓骏马;只不过以往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如今在那雪白无暇的面容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峻如冰霜的肃容。这神情配着那高挑细眉,与上翘的桃花眼,倒是又多了一股阴翳的气息。
仇牧远远地就看到了雍驰,忙快马加鞭,脱离了身后保护的部队,很快驰近雍驰身前:“……我……我来了,好久不见……”仇牧带着愧疚与思念,将所有目光都投在雍驰身上。
他看着他,凝视着他,仿佛想看出雍驰一丝一毫的想法。想看这想法中,有没有一点点对自己的宽恕与原谅。
可事与愿违,雍驰的眼睛冰冷地扫过仇牧,好像在看一具尸体。仇牧被这眼神看得打了一个寒颤,说:“……你……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是呀,”雍驰说,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卷紫缎,缓缓地展开。
仇牧问:“这,这是圣旨么?”
雍驰没有答话,仇牧咬了咬嘴唇,还是翻身下马,对着雍驰的地方撩衣跪了下去。雍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摄政王迎汉王入京;汉王若失约,便是贰心存;若着将领带兵甲,与摄政王对峙,便是谋逆。”说着雍驰将圣旨收入怀中,道:“来人哪,还不快把此逆拿下!”
仇牧连滚带爬地爬近雍驰的马,道:“汉……汉王没有失约,我是汉王使者,你……你看,还有汉王令牌为信。”说着仇牧慌慌张张地将令牌双手奉给雍驰,仇牧断断续续地说:“……而且,而且这后面的,也不是兵甲,毫无冒犯之意,是汉王派来保护我的,不是要谋逆……”
正说话间,被仇牧甩在身后的骑兵也渐渐近了,雍驰微微抬了一只手,身后在就勃发待机的虎贲得令,便气势如虹地冲了过去!毫无准备的汉军百人队便一个个地倒在了虎贲精锐的突袭之下……一颗颗脑袋人头落地,虎贲精锐还刀入鞘。血色蔓延开来……
“啊……啊……”仇牧大叫出声,他再次望向雍驰:“……你……你……”
雍驰跳下马,闲庭兴步般地缓缓走到仇牧身前,仇牧仰着头,目光追随着雍驰,雍驰在仇牧身前停下了。
然后雍驰扬起手,狠狠地抽了仇牧一巴掌,仇牧整个人被力道掀翻,雍驰追上几步,一脚踩在了仇牧的手上,仇牧的手上,还握着一个铁质令牌,上面写着一个‘汉’字。
仇牧大声地呜咽起来,他一边呜咽一边哭道:“不要踩我的手……不要……”
雍驰一脚把仇牧踢得腾空而起,重重地摔在地上,仇牧昏了过去。雍驰回身上马,他从侧腰处抽出一只锦帕,擦了擦手,对众人道:“走,入渔阳郡讨逆。”
有虎贲上前一步,笑道:“听说那个古骜,让虞公子守住了渔阳南面的要津,可惜还是算晚了一步,不敌摄政王英断啊。”
雍驰的面容上这才出现一丝笑意:“就凭他?我敢说,这位虞公子,但听见本王的名号,就望风而逃了。”
……
此时虞君樊率部驻守在上京到渔阳的关隘之中,正调兵遣将之时,便忽然有一个满脸是血的虞家暗曲跋涉千山,匆匆来报:“主公!主公!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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