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末在脑海中的世界畅游了很久,久到他似乎忘记了时间。
在这个世界里,他看到了龟裂的土地、冰封的城市、旋转移动的海洋、疯长的树木、发狂的野兽、漫山的岩浆,看到了飞在天空的鲸鱼、潜游在深海的狸猫。
而梦里的天空是晶亮的紫色,没有一丝杂质,空气中却漂浮着五颜六色的光团,一些比较细小微弱,一些却宽大明亮,不停地游动着,飘散在各处。
没有人。
他想找人说话,却感觉很虚弱,连张嘴都困难。
这时候,他看到了一道很亮的暖黄色光团靠过来,脑海中出现了声音,他想要回应,却觉得说一个字都很困难。
有些难过,好不容易有人和他说话的。
在精神的世界里他没有知觉,在现实的世界里却吓坏了谭玉霞。
那一天在谭玉清杀掉段鸿后,她却看到儿子双目紧闭地倒在地上,强压住心里的悲伤,赶忙和谭玉清一起将段末带回房,发现他全身发烫,尤其是额头,甚至有点烫手。
温度太高,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段末不小心被丧尸伤到过,检查了一番后,没有看到伤口才放下心来。
而这些天里,谭玉霞简直快要被折磨疯了,段鸿死后,段末就成了她唯一的希望,但段末的身体状况却非常怪异。
从段末晕倒的那一天算起,他已经昏迷了大半个月,而这大半个月里,他没有吃进任何的东西,身体却不见消瘦,只是忽冷忽热,热的时候像个火炉,冷的时候却像个冰块,要不是还有呼吸,谭玉霞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这大半个月里,天气变化多端,越来越恶劣,有的时候早上气温降到了零度,但到了中午却温度骤升,并且非常干燥,仿佛置身沙漠之中,晚上却又是冰天雪地。土地里的蔬菜都已经死光了,池塘里的鱼也翻着肚皮漂浮在水面。
幸好他们的存货还不少,冰柜里有平时冻下的一些腊肉香肠和酸菜,牛奶零食什么的也多,省着点吃好歹熬到现在。每个人都面容憔悴、神色郁郁,多多少少因为这极端的天气都有些生病,大自然的力量总是能打碎所有坚强的意志。
但这几天,清水已经没有什么了,水管里的水流总是断断续续,大米也捉襟见肘,在现代社会里生活习惯了的人,这种时候大多都会手足无措。
继续呆在这儿,或是北上,他们面临着一个选择。
但赶路是存在大问题的——车和油,他们满打满算只有两辆车能用,不能装下全车人,还得加油。
漫长的苦难能使人萎靡,大多数人都没有什么斗志,甚至觉得守在这里,总是会有办法的,另一些人却认为只有出去才能找到生路。
但外面的丧尸速度现在到底快到了什么地步?他们还不清楚,想要出去探探,却没有一个周密的计划。
是夜,飞雪漫天,一片银装素裹,庄园似乎快要湮灭在这茫茫雪海之中。
天光微亮,空气依旧冷冽,庄子上方出现了一股巨大强烈的气流,卷得疯长的树叶沙沙作响,庄子铁门外围聚了一群被吸引而来的丧尸。
谭玉清等人感觉到响动,迅速穿好衣服跑出来,却吓得差点被自己的脚步绊倒,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是一架……飞机?
还是……航空母舰!
第10章 第 10 章
人的一生总会有那么一个时刻,祈祷着从天而降的奇迹,带你走出现实的困境。
这是一架航空母舰,当然,是同比缩小版的。一方各有三个类似于机翼一样的风扇螺旋刮片,正高速旋转着提供升力,引起的气流甚至卷走了一些房檐的瓦片,尽管谭玉清他们离得不近,却依旧感觉脸颊被刮得生疼,连空气都被卷走了一部分,难以呼吸。
它的舰身仿佛是由特殊材料制成,漆黑无光,肃穆庄严,令人生畏,宛如黑鹰翱翔于天际。每一寸舰身的拼接都十分精密,层层相叠,环环相扣,两侧有一排排方形的细缝,似乎随时可以打开。
底下的众人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航母压碎了小半截前厅的屋顶,降落在前院的空地上。
舰身底下“唰”地一声出现几根与母舰相同材质的竖条,斜斜地插在水泥地面上,支撑起整个航空母舰。舰身肚子的舱门缓缓打开。
从里走出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黑色战斗靴、留着板寸的壮硕男人,在他的身后训练有素地涌出一队全副武装的人,头盔、风镜、□□一应俱全,像是常年嗜血的雇佣兵。每个人动作灵活却迅速地找好最佳位置,端枪微蹲,瞄准着铁门外疯狂的丧尸群,上膛,等候指令。
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肃杀、冷静,与门外的丧尸世界呈现强烈的反差。
领头的男人踏着满地未化的雪花,一步步朝着谭玉清等人走来,步履坚定、身姿挺拔。
走近了才发现,男人面容冷峻、眼神锐利,肌肉充满力量,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鹰。
男人走到众人面前站定,眼神审视般地扫过他们:“我是周立,你们好。”
众人被震得神色恍惚,回过神来谭玉清才赶忙伸出手握住周立的手掌:“你好,你好,你们是来救援的吗?”
每个人这时都激动万分,等待已久的救援终于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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