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在过去想要彻底根治这种疑难杂症,只能配以数味珍贵药材,花销巨大,平民百姓根本难以负担。但若以普通药材配方,则疗效甚微,只能勉强吊着患者的一口气儿。每年春冬交替之时是这种恶疾的高发阶段,赤云城因此而离世的百姓每年都有十几人。而在用新的黄尾草入药后,药方的疗效竟然大幅度增强了。如此看来,只需连续服药一周,便可彻底根治此疾病了。
褚大夫赞美道:“商掌门此举,乃是大德啊!”
围观者中有人好奇:“这新药方真的如此神奇?”
便有人立刻为新药方说话:“你没看见老吴昨天都还起不了身,今天就能下床走路了吗?”
“仙人不愧是仙人,同样都是黄尾草,他种出来的,就比我们的有效得多。”
……
一传十十传百,灵治堂在赤云城中顿时声名鹊起,还吸引了不少邻城的病患。
半年后,岚夜城,归一阁。
逯七手上拈着账本,堂下跪了一群伙计。
账本被重重摔在地上,伙计们也跟着一抖。
逯七沉声道:“你们谁来给爷解释一下,上月份的入账是怎么一回事?”
掌柜的哆哆嗦嗦叩首道:“七爷,是灵治堂……”
逯七翘着腿,不屑道:“灵治堂?拿一个破药铺子来当挡箭牌,你当爷是傻子?”
掌柜道:“七爷有所不知,这灵治堂,自从推出了个什么新品阶的黄尾草,治好了热尸病,已经不同于往日了。不光是咱们归一阁,还有北山的万丹坊,都被他们抢了生意!”
逯七咀嚼着“万丹坊”三个字,从贵妃榻上跳了起来,反复踱步。
冷汗,从掌柜的额角滴下,没入地面昂贵的羊绒地毯中。
逯七终于发话了。
“麻雀再怎么装点自己,也成不了凤凰。”他冷笑,“灵治堂是吗?本大爷到要去会会它!”
☆、踢馆(修)
灵治堂。
“怒焰枝三钱、饮丹两钱、不动沙五钱……掌柜,不动沙在哪个格子里啊?”药童小陆问道。
吴掌柜咬着笔杆,含糊不清:“滴陆爬第撒果。”
药童:“掌柜,我听不懂。”
吴掌柜取下笔杆,奋笔疾书:“听不懂就对了,我们医药行业都这样,写看不懂的字、说听不懂的话。”
他弹弹宣纸,愁眉苦脸:“还要编弄不懂的业务报告总结。”
“这又是什么?”小陆探出脑袋,去瞧宣纸上的字眼。
吴掌柜道:“不知道,掌门要求写的,我们就照着做呗。”
门外珠帘一响,一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此人身着撒花锦衣,鹤发童颜,腰间悬着一块玉牌。
逯七不动声色环视了一番店铺的情况。
屋子还算敞亮,也比较干净,空气中有着灵草的典型难闻气味。
可能是天色尚早,屋内只有一个客人,在等药材打包。而店员嘛,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一看就不能打;一个大约九岁的药童,那必须不能打;还有三个药师在闲聊,都是锻体期,哼,弱。
药童将打包好的灵药递给顾客,迈着小短腿跑到逯七前面:“客官,买药吗?”
逯七大手一挥:“买。你把店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灵药,都给我包上。”
药童懵懂:“啊,您可真有钱。”
吴掌柜冷哼一声,重重搁下手中狼毫:“买什么买,来探情报的。小陆,笤帚伺候。”
药童一惊,立刻抄起放角落里的扫帚,舞得那叫一个虎虎生威,灰尘四溢。
逯七咳嗽:“咳咳!”
心想:这老头实在可恶,自己躲在柜台后面当缩头乌龟,让小药童来当前锋!
但他是怎么看出大爷我的目的的?难道是故意诈我?
逯七决定按兵不动:“你说我是探情报的,有证据吗?”
吴掌柜大怒:“你腰上还挂着归一堂的牌子呢!”
逯七:!!!
朝腰下看去,果然。
今早的衣服搭配都是侍女选的,也就是说这失误同我无关,本大爷的演技还是完美无缺!
回去扣侍女工资。
“怎么,我是归一堂的,就不能买灵治堂的药了?”逯七一屁股坐在藤椅上,“你们是不是怕自家灵药被人耻笑呀,放心,我见过的赤脚郎中多了,从来不胡乱嘲笑人的。”
吴掌柜眉毛一挑,以前被同行耻笑就算了,如今在商掌门的扶持下,灵治堂的业绩是蒸蒸日上,哪里忍得了他挑衅。
吴掌柜一字一顿道:“小陆,给这位客人上最好的药,不用客气,使劲宰。”
药童唰唰唰把最贵的三样灵草摆在桌上。
逯七捧起一支兽王参,狭长的眼尾微微收敛,少了些锐气。
色泽鲜艳、特征明显、断面花纹清晰。好药,不愧是他的竞争对手。
只是……真是天真。
兽王参被抛在桌上,逯七大模大样靠在椅背上,嗤笑道:“这就是你们最好的药吗?”
吴掌柜:“有何问题?”
逯七点头:“的确是好药材。”又翘起二郎腿,话锋一转:“但算不得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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