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告辞了,妇人还非不肯收馄饨钱,又经一番推来让去,直到马千里板着脸把铜板拿过来往钱箩里一丢,才算消停。
没走出去几步,妇人竟又赶上来,笑着说摘了新鲜的桑葚果叫他们带着路上吃。大约赶得急,步子收不住,抱着小竹篮一头撞进李爵怀里。他下意识伸手要扶一扶,蓦地僵住。
妇人缓缓抬起脸来,半哭半笑,声音发颤:“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不掉,我的儿啊!为啥我不能有个儿?为啥呀?”
竹篮翻落地上,妇人两手上沾满黑红色黏稠的汁液,步步跌退。
田力很快明白过来,那不是桑葚汁,而是血。李爵的血。
缠着红线的女红剪扎在李爵腹上,只剩把手露在外头。
尖叫声四起,马千里冲过来抱住摔坐在地的妻子,满目惊愕。田力也将李爵紧紧抱着,悲与怒交织,又无能为力。
“别睡,先生,千万别睡,我带你找大夫去。撑住!玄磷掌那么毒都没把你怎样,没事儿的啊!扎得不深,能治。肯定能治!将军等着你呢,撑一撑,再撑一撑……李爵,你别他妈装死啊!”
李爵半睁着眼仰望头顶的天,晴蓝晴蓝的,不见几朵云彩。唯有鸟儿忙忙碌碌地飞着,越飞越高,越远,越小了。
他痴痴地看呀看,突然笑起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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