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美人膝_夜罹沉迷【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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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继续上移,至棱角分明的侧脸,眉眼。

  景熹任由他抚摸,好半会,才低声道:“摸够没?”

  景程收回手,“景熹,你今晚说的话,我会记住。”

  说完,便觉身旁人胸腔微颤,平稳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似乎在笑,笑着笑着,又咬住他的耳朵,“谁愁两雄并,金貂应让侬。”

  这句也记住。

  景程:“……”

  宛若危崖摘花,火中取栗,刀尖舔蜜,却又如置身邈邈河畔,天泛青光,搴舟中流。

  再苦再痛,也得甜蜜地受着。

  祁东一带近年浪荡着一流宿水餐风的刀客,身怀武艺,却从不欺弱霸民,往往劫富济贫,行侠仗义。

  是个好去所。

  不久之后,他便要将悬在命运之上的尖刀取下,弃掉这一身累赘,义无反顾,轻装上路。

  梦中往事随心见,醉里繁华乱眼生。长为风流恼人病,不如天性总无情。

  ☆、两厢作罢

  元羽舟刚换上一身淡青色文士服,余光瞥见窗柩暗影晃动,轻笑一声,“这年头登徒子不爬墙,改爬窗户了?”

  “嘿嘿,状元郎别误会,我就是奉教主命令来看看你是否安好。”辰云笑嘻嘻跳窗而入,大摇大摆在室内走了一圈,见室内炭火燃得正盛,笑道:“这儿可真是暖和,状元郎一直呆在屋里?”

  “冰天雪地,要出去也难。”灼灼橘光下,元羽舟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辰云四顾周围,道:“那昆山派的人可真不是东西,我们教主受伤了。”

  元羽舟低着头整理桌上的几本书,这是他不久前向驿馆官差要来的,打发时日。

  “状元郎如何不担心?”

  “鞭长莫及,若是伤得重,你怕是也不会在此处。所以我猜,他并无大碍。”

  “那你可猜错了,教主伤得很重。”辰云盯着元羽舟脸瞧了好一会儿,随后叹道:“亏得教主如此挂念你,你竟然如此无情,今夜多亏了一位世外高人相助,不然,怕是凶多吉少。”

  元羽舟一脸困倦,狭长的狐狸眼已经蕴了疲惫的泪花,却仍是好脾气接着辰云的话:“世外高人?”

  “……一位气骨冷贵的公子,罢了罢了,状元郎好生歇息罢。”辰云说完,又从窗户溜走了。

  “好走,不送。”

  元羽舟脸上笑意一点点褪去,眸光冷淡,看向窗外苍穹,这个时辰,是不会有长庚星的,所幸的是,不久后,启明星便要亮起了。

  冷烛不照三更苦,罗裘难耐五更寒,霜欺老树,荒岁催老,何以怅惘,负此良辰?

  青光刃影血藏泪,残纸卷黄字托情。一壶花酒春意冷,半生江湖不由身。

  他将卸下惯有的容光,拭去一身风霜,告别旧日长寻,抛却旧日覆身枷锁,自这方月小山高处,阅尽嵚奇历落人,游遍沧溟不老川。

  贺兰敬仍是无法入睡。

  柳圣羽夜访苍釉寻事,恰巧三重山地牢柳圣东被杀,随后璇玑地宫青玉棺玉无忧不知所踪。

  如何会这般巧?更令他难以启齿的是,在这关乎鬼方族未来的时候,他心里反反复复回想的,居然是另一件事。哪怕自幼持成稳重,进退有度,此刻却有些不知所措。

  在一重山崖下时尚能镇定自若,当紧事暂消,他却忍不住偷偷回想起今夜那个错乱缠绵的吻来。

  明明当时那般神志涣散,也不过当做一个春梦来放肆,现在回想起来,记忆却是如此深刻,轻吻也并不是单纯的唇舌只交,他并不喜甜,在元羽舟唇上尝出了滋味,是甜的,从舌尖,一直甜进了肺腑,这种感觉陌生,前所未有,几乎将理智溺毙。

  “你还考虑得挺周全的,可是你怎么就没想过,我会帮你呢?”

  ……

  “你身负重伤,我送你上崖如何?”

  胸口犹在发疼,思绪纷乱,贺兰敬轻轻闭上了眼睛。

  说者无心,听者却生了情。

  如久治不成的水患,放置不行,疏也不是,堵更无能。

  ☆、圈套(二十五年前)

  ————二十五年前————

  “江湖险恶,江湖险恶……”凤广盈以手作梳理着马颈鬃毛,“这柳如海好歹也是昆山派掌门人,怎么就落个被刺杀的下场。”

  夏季的日头毒辣,长寻眸子半眯,“人各有命。”

  “若早知道救不救都是死,当初不如不来,平白遭罪和受气。”

  长寻闻言,“师兄,背后议人长短不妥。”

  “要说起来,我觉着那柳如海也不怎么样,好歹你救了他的命,明明醒了,愣是连一声道谢也没有。”凤广盈有些气,一点也不为柳如海的死惋惜。

  “生死有命,离了昆山,他之生死与你我皆无干系。”长寻肤白如玉,艳阳下显得尤为细腻,道旁高树错落有致,偶尔投下斑驳树影于他素衣间,时有清风灌来,自微微扬起的发间穿过,握马缰的手修长匀称,清骨俊雅,一眼望去,熠然若仙。

  凤广盈觑着长寻,皱了皱眉,戏谑道:“此时此景,倒想来一诗谜——霓为衣兮风为马,你猜猜,答案与你特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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