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空旷的屋子,之所以说空旷,是因为这间屋子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一把椅子在老李面前,另一把上坐着一个带面具的人,也不知是男是女,半个身子都被桌子挡住了,面具人开口,嗓音也阴阳不定:“客人要问什么?”
老李把怀中的画像交给伙计,在这样诡异的地方他不自觉的压低声音,好像与那面具人说悄悄话:“问这个人是谁?”
伙计把画像交给面具人,不知道是不是老李的错觉,他总觉得面具人在打开画像时整个身体绷直了一下,只是一瞬间,然后就恢复了正常,他把画像放在一边,拿起笔在面前的宣纸上写下几个字,折起来交给伙计,再由伙计交到老李手中,并嘱咐他走出这个当铺再拆开看。
等老李再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出了当铺几十米远了,当铺中的种种都变成记忆碎片甚至还在以控制不住的速度消失,这就是摘星阁的特殊之处。
摘星阁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组织,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偏偏世上对他们的了解少之又少,因为太过神秘,反而会引起更多的传言,传言越多,真相也就被隐藏的更深,久而久之,摘星阁成了个不入俗世的神仙帮派。
摘星阁在每处都有一家当铺,每个想向其问事情的人只要在月圆前一夜带够银两进入当铺,说要买香料就可被带入其中,随后想问什么问什么,如果他们不知道,就不会收钱,然后另外送来人一个更重要的消息,但是在传闻中摘星阁从未有过这种情况。里面的人把答案写在纸上让人带出去,之所以不能拆开,是因为出了当铺就会不记得里面的任何事,并且纸张一经拆开,就会慢慢自燃,最后什么也不剩,这是摘星阁的规矩,也是其能保证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神秘的原因所在。
有传言说那铺子中燃的是生犀,生犀不可燃,燃之有异香,人可与鬼通。摘星阁的人半仙半鬼,普通人是闻了那香才见得到他们,也只有鬼神才能掌握天下所有事。
老李揉揉眼睛,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手中的纸。
白琛,浪荡江湖一孤儿,青萍草莽
第5章 百花宴
永安年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从这年号中就能看出君主的志向。汀洲是个大地界,百姓闲到无事才搞出这么一场百花宴。冯泽带着小厮装模作样的去买了几朵玫瑰拿着,他今日换了身新行头,天蓝色的窄袖对襟长衫,领口袖口都用银丝绣了复杂的滚边,腰间系着同色手指粗的一条窄带,挂着的玉佩随着他的步伐晃来晃去,外面虚拢了件白纱长袍,羊脂玉的发簪透着傍晚的残辉显得更加温润。
“冯泽。”有人叫他。
醉仙楼里下来几个公子哥,为首的那个正是方才叫他的人,礼部侍郎的公子秦川,终日游手好闲,一身“哥儿有钱使劲花”的气息挡也挡不住,好在只爱玩,却没什么坏心眼,冯泽也就当个过场朋友。
在冯泽心里,君子可不拘小节,但不可失礼,所以绕是面对明显喝了酒东倒西歪的秦川还是拱了拱手,客气到:“原来是秦公子。”
秦川一挥手把胳膊搭在他肩上,半个身子的重量全靠在冯泽身上了,他冒着酒气拍拍冯泽胳膊,“什么公子母子的,听着就别扭,咱们兄弟间就叫名字,不生分。”
冯泽牙疼,好好出来凑个热闹,秦川要是在一边,按他的性格非要最亮眼不可,吵闹不说,最主要冯泽觉得大庭广众的丢人。他握着秦川的胳膊矮身把自己绕出来,示意他那些一同出来的朋友,“秦公子的这些朋友还等着你呢。”
哪成想秦川利索的回头摆手,“今日就聚到这里,咱们后会有期。”
得,这秦大公子今日是非要赖上他了。
冯泽把自己的袖子从秦川手里扯出来,问:“秦公子现在要去哪里啊?”
秦川改不了他的称呼也就放弃了,要说冯泽这个人,他见第一面就喜欢,人长的讨喜不说,有读书人的文雅又没有读书人的酸气。像他这样的空架子,自己不读书,就偏喜欢结交些读书的朋友,就好像这样自己也高一层次一样。
“不去哪里,既然今日见到了不如一同叙叙旧?”
冯泽呵呵一笑,心想我和你哪有旧可续。他看到小厮手中的玫瑰就随便找个话题:“秦公子不买几朵玫瑰今晚凑个热闹吗?”
秦川露出一种过来人的笑容,看起来整个人透着不自然的猥琐,“这你就不懂了吧。”
冯泽以后自己买错了,探身过去听他说,秦川压低声音:“玫瑰多少都是投着玩的,你就算给人家姑娘再多的玫瑰那也不是你的啊,等最后出了结果后再出钱才是重要的。”
“都结束了还出什么钱啊?”
“你这小子。”秦川舔舔嘴唇,“结束了才能出钱啊,选花魁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春宵一刻嘛。”
冯泽瞬间红了个透,他像个熟透的虾子整个人都缩起来,说话都结巴起来:“这,这,不合礼数。”
秦川不可置信,他只比冯泽大一岁,像他这样大时已经娶了一房妾室,实在惊讶于冯泽这么害羞的反应,他问:“不是吧?你这么纯情?”
这话说出来就带着点□□的意味,于是冯泽的脸都可怜的发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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