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擦掉双唇间相连的银丝,江夜瞪着眼,“你……你……你……”
“是不好喝?还是没喝够?”沐流韵笑的灿烂。
“你……你……你……”江夜一脸悲愤,死咬着唇瞪着他。
再次被轻薄了……
江夜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猪,在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气氛,同样的招数……自己居然还是被轻薄了……
沐流韵微笑,“小夜生起气来还是很可爱。呵,当真让人喜欢呢。”
江夜看眼前的人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这番话,愣的忘了做反应。沐流韵又靠了过来,眼神迷离,“小夜是在勾引我么?”
“勾引你个大头鬼!”
回去的路上远远的对着前方那人影终于吼出了这句话,可惜声音太小,除了自己,估计没有人听得到。
江夜咬牙切齿的瞪着前面那人,一双手捏的死紧。偏生前面那人笑声过大,远远的传来,让他心中更添悲愤。
回了府,沐流韵看着站的远远的江夜,微微笑道:“小夜,玩的可开心?”
江夜扭脸进了里面,没有答话。宁澜雎愕然一下,奇道:“从没见过我表哥生气呢,流韵,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想与他亲近亲近。”
回到房内,江夜打了许多水来,使劲儿在漱口,直到觉得口中没有异味了才作罢。躺到床上,一颗心却还是平静不下来,一闭上眼,眼前就出现那张带着坏笑的脸和清亮的眼神,里面含着的肆虐仿佛要将自己全部吞下。
为什么会这样?
江夜咬着唇弄不明白。
为什么会吻他?为什么会说喜欢?
整个晚上脑海中都萦绕着这两个问题,所以自然就睡不好。第二日先生来书房讲课时一个正在无所事事,一个趴在桌上睡觉,怒气就腾飞起来,闹的王爷很快跑了来。
先生的山羊胡子抖啊抖,“这书我没法教了,没见过这么顽皮的学生。”
王爷连忙在一旁好言安抚,平日威严的语气变得有些低声下气,在罅隙中来回着瞪宁澜雎。江夜被吵闹声惊醒,抬起头揉了眼,弄明白情况后,暗叫不好。
最后被罚打手心和抄写,倍数比平日多了许多。
竹板拍在手心上时很疼痛,先生下手又不留情,所以一板打下去,已留下了一道红痕。
足足打了二十下,先生才罢手。但两只手已经被打的红肿,似乎只要轻轻一碰,便会有血丝渗出来。一旁的宁澜雎使劲儿在嚎叫,眼泪从眼角流泻而下,晶莹而剔透。
最后书房内又只剩他们两人。宁澜雎恨的咬牙,“哼,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将那老头子的胡子一根一根拔下来!”
江夜找了药来替他抹上,宁澜雎看着他的手,道:“表哥,我也替你擦上药。呜,可惜没有人替我们抄写了。”
擦好药,凉丝丝的感觉总算纾解了一些疼痛。江夜忍着痛铺好纸张,磨墨后便开始写,下笔时比平日轻了许多。
可是还是痛。
勉强写完半章课文,手指已僵的握笔都有些困难。偏头去看宁澜雎,发现他也是一般的情况。宁澜雎写的火起,索性弃了笔,歪着头在那问:“表哥,你为什么要考科举?我要是能不考,一定逃的远远的。”
“我只想试试。”
“这有什么好试的?”
江夜干笑两声,正在想要怎么解释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来。抬起头,看到的又是沐流韵的笑脸。
“怎么?被罚了?”
宁澜雎嚎着扑上去,“流韵,痛……”
沐流韵笑的闲散,一双眼往江夜身上引,看的他窘迫的垂了头,继续书写。
京东城越发冷了。
大雪过后,便是冬至节。
街头巷尾,都有人在烧着供奉,嘴里念念有词。锡箔的烟灰被风吹的老高,烟雾也分散开来,迷了一双眼。
王府门前自是不能烧的,江夜买了冥纸香烛,到后院角落处点燃。火光渐渐燎起来,一点一点的窜高,那些冥纸也一点一点的燃烧殆尽。
心突然就空空的。
以往是跟爹一起祭祀过世的娘亲,每次都是他准备好这些。
也每次都是让江夜将香烛点燃,江父自己便抱着酒葫芦蹲在一边,脸上神情木然,仿若也跟着那些冥纸逝去。
偶尔,也会呢喃着说:“月云……月云……”
江夜听着,心内的愧疚便会更为加深。
邻里街坊总是爱议论一些事的,在江夜小的时候,便会看着他说可怜,也会说:“江家嫂子真是傻,若是当初选择保下自己性命,将身体养个几年,再生几个都不是问题。”
江夜那时候还不会说话,只会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们嘴皮翻动,一双手在破旧的衣摆下绞的死紧。
年纪小,生性笨,却也能听出那些话中的意思。
回了屋,看到江父眼中的伤痛,对那些话便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所以江夜从小就变得很乖,很少说话,努力的学着做事。
洗衣、做饭、烧柴火,甚至后来江父开了饭馆,他学着招呼客人,最后学着做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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