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的下午他犹犹豫豫的向柳兮言提起,顺便邀他去家中吃饭。柳兮言满口答应,眼中闪着亮光,唇角露出微笑,问他要什么礼物。
江夜说: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第二日一早他收拾了屋子,将桌子擦了又擦,提了菜篮去街上买菜,满心满眼的想着柳兮言吃到这些菜会是一脸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又将眼睛弯弯的眯起来,里面盛含的全部是笑意?
想到这些,他心情大好,切菜做饭,动作利落,脸上更是洋溢着少有的微笑,连江父看了都觉得讶异。
到了中午,几道香喷喷的菜上了桌,江夜甚至摆上了酒,柳兮言却没来。
他紧张的在村口看了又看,还是没有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江父吃了些饭回了屋子睡了,江夜却没有想吃的欲望,仍是呆坐在桌前发愣,听到一点动静便会飞跑出屋。
到了晚上,还是没有看到柳兮言。
江夜按耐住难过,想着也许是他有事,来不了了。
那桌饭菜,自己却终究没有吃下去。
第二日他很早的来到学堂,直到夫子进了屋,柳兮言还是没有来。
下了学后他终于忍不住往柳府走去,拍了半天的门环却没有人开门,于是他只得悻悻而返。
一日两日三日,柳兮言都没有出现。
直到某日,江夜听旁人闲谈,才知道柳兮言一家已经搬走了,据说是回了老家。
江夜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家里走,柳兮言的音容笑貌却始终挥散不去,茫然的开始想,柳兮言只对他说过他老家是北方的,至于北方哪里?哪个州?哪个地方?他却丝毫不知道。
似乎,柳兮言于他,除了书本扉页上那一行字,便再无痕迹。
那夜,江夜破天荒的喝了许多酒,醉在房内,全身软如泥,思绪却还是清明。
而脑海中的沟沟壑壑中,只有“柳兮言”一人。
几年后,宁澜雎那句话提醒了他。
柳兮言终究会去考科举的,所以他一定会出现在京东城。
那他,便能找到他。
江夜寿辰那天,王妃似乎当大日子来操办的,屋子里挂上代表喜庆的红绸,准备了许多菜,甚至还亲自下了厨,更勒令王爷那日不去上朝。
宁澜雎看着江夜满脸嫉妒,搭着他的肩膀在那叫唤,对着笑着灿烂的王妃道:“娘,我寿辰怎么没见您这么上心呐?”
王妃撇眼过来,“澜雎,你寿辰那么多官员来祝贺,每年都摆上几十桌,还说我不上心?”
宁澜雎撇嘴,“那都是下人办的,您每年就端坐着笑的跟朵花似的,也没见您下厨做菜给我吃。”
王爷也在一旁帮腔,“哼,本王娶了你娘二十几年,都没吃过几餐她亲手做的菜,小兔崽子,你又在抱怨什么?”
宁澜雎白眼,“您是王爷,哪年旁人不借着您过寿的机会来巴结?席上有我跟娘说话的地儿吗?”
王妃在一旁笑,“你们都别闹了,准备好礼物了吧?准备好了就拿出来给小夜。”
江夜满脸意外,王爷已拿出一个小盒子,“江夜啊,这是京东城城北处本王给你购的一座宅子的地契,等你成亲了便在这边落下来。”
江夜吃了一惊,恭谨的接了过来,“谢谢姑父。”
王爷笑,王妃叫身边的丫鬟端了全套的衣服,柔声道:“小夜,姑姑也不知道要买什么给你,就给你做了一套衣服,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淡黄的衣,上面绣着翩翩起舞的蝴蝶,布料柔软舒适。江夜感动的喉咙有些哽咽,“很喜欢。”
王妃摸摸他的头,“喜欢就好。”说完转向一旁的宁澜雎,“澜雎,你买了什么送给你表哥?”
宁澜雎呲牙,“我晚上再送给表哥。对了,流韵有东西托我先送你。”他拿出一个长形的盒子递给江夜。
江夜愣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盒子并不沉重,江夜的心却极为沉重。
用过饭,江夜回了房,有些迟疑的打开那盒子。
是一轴画卷。
解开上面的红丝带,整幅画缓缓展现在眼前。
江夜眼眶突然变得很热,胸腔涌起一阵热潮,满满胀胀的难受,拿着画卷的手指亦开始颤抖。
画上风景极为眼熟,是当日在青山寺桃花林中的场景,花下的男子也很眼熟,正是江夜自己。
上次见识过沐流韵当场作画,随意几笔便勾勒出细致好看的画面,而这次,似乎是用了心的,画的更为精细好看。画中的花和人似要活过来,江夜仿若又想到了青山寺的一切。
眼神移到画卷下方,四个字陡然入眼,震的他的心骤然紧缩。
“君子好逑”。
君子好逑君子好逑君子好逑君子好逑君子好逑……
江夜眼睛刺痛,手指紧紧的拽紧了画卷边缘,最后,唇角掠起一抹苦涩。
“沐流韵,你又何必如此?”
二十四
傍晚的时候宁澜雎拉了他去“玉琼楼”,江夜想到会遇到沐流韵,心下一片紧张。到了那,紧张却渐渐散了,看到风若歌沐流韵,微笑着谈笑,眼神却始终不敢去看那个人。
风若歌送了名贵的文房四宝,宁澜雎却神秘兮兮的道:“表哥,你猜猜我要送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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