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珺点点头,表示自己在洗耳恭听。
林怀君道:“据我现在知道的,此人或许是我的仇人。而同时,我也算是他的仇人。仇人与仇人间,本来应该是分外眼红……可不知为什么,自打与他第一次见面,他就对我很好,好到能够超越自身恨意的地步。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因他没有对我隐瞒,我渐渐知道曾经的一点一滴。”
轻轻一笑,林怀君似乎自己都感到很纠结,说不清自己内心是一番怎样的滋味:“或许真的是遗忘了很多,连带着忘却了曾经的悲伤和重要的人,我对当年发生的事没有太多的感觉。”
淡淡看一眼沈子珺,林怀君深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他的眼底是一片清明坚定:“可以说现在的我,纠结的不是过去,因为过去究竟是怎样的,我都忘了。我如今在乎的,只有此时,与将来。”
沈子珺抬眼道:“那你如何打算。”
问道这里,林怀君沉默了好一阵,才轻轻道:“我不是扭扭捏捏的姑娘,喜欢就是喜欢,自己的感情何须他人插手,又何须怕世人的流言蜚语。”
若是怕,又何必喜欢?
而既然喜欢上了,那又有什么可怕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不好意思,今天拖的有些久,实在抱歉≥﹏≤
第95章 回西极
果真不出众人所料, 烬亡山一战由肖昱大获全胜。
自打三百年前,西极解散, 其中所有的恶人犹如散沙一般散入世间后,正道之人忽然没了共同的敌人后,渐渐变得逐渐松懈。
而因大限将至, 昔年能与七大恶人匹敌的正道中人,也相继陨落。
如今岁月匆匆, 转眼之间已是三百年的时间。这三百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可不论长短,却以在冥冥之中改变了很多东西。
比如, 太平年间的人性。贪婪而又懒惰, 再没有了战乱时期的团结豪迈,失去了很多朴实珍贵的东西。
还比如,现今恶人重回西极, 没了能与或敢与恶人匹敌的豪杰,正道中人只得望洋兴叹,眼睁睁的看着恶人重回西极的日子一点点逼近。
陈涧芳与范赫生等人长长一叹:“如今剩下能与西极七大恶人较量一番的, 除了我们几位, 在这后来的三百年中竟没出任何一个后生, 从这一点便足以见得, 正道之人没了昔日的强敌,变得松懈了。”
从北海赶来的纣痕道:“江殊殷的封印丝毫未破,至于他本人也没有要醒的迹象。”
“依我看对待此人还是小心为上。”
范赫生迟疑:“那纪兄, 你看又该如何是好?”
纪元庆道:“三百年前西极的那一战,使得各家各派的长老接二连三的陨落,如今参与过当年与江殊殷一战的前辈,也仅剩司徒家的司徒继前辈。”
“司徒继前辈?”
“不错。”纪元庆皱起好看的眉:“数月前与我们同行的那个薛墨辕,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对我们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透过他漆黑的双眸,我看到的,感觉并不是这个躯体该有的神色……而是一丝鄙夷,一丝不屑,以及浓浓的煞气,还有……藐视天下的自负。”
在场的人们皆是一愣,心头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纪元庆眉头皱的更深:“我总觉得……总觉得此人的一举一动,有些眼熟。”轻轻摇摇头,他继续道:“罢了,先问问司徒继前辈。”
司徒继,昔年与江殊殷曾交过不止一次手的人。
在江殊殷被封印前,他最后一次与江殊殷交手的时候,因防备不慎,被江殊殷重伤。重伤后的他,再无精力支撑封印江殊殷的那一战,也因此阴差阳错保住了一条命。
当纪元庆等人找到他时,他正静坐在一棵枯败的桃树下,似是在冥想着什么。
微微刺骨的寒风,刮起他苍白的胡子,以及雪白的丝发,更显得他年迈不堪,仿佛一位久病多年的老人。
轻轻闭着眼,司徒继缓缓吐出一口气,却依旧不曾睁开眼:“你们来了?”
纪元庆等人脚步一顿,立即向他行礼道:“老前辈。”
司徒继终于睁开眼,苍老的眼内已没有昔日的刻薄无情,变得和善和蔼,就仿佛一位尽知天下事的智者:“你们来,可是为了一个已经封印三百年之久的人。”
陈涧芳道:“的确如此。”
司徒继抬头道:“你们看这颗桃树,生在最温暖舒适的阳春三月里,每至春日它总是枝繁叶茂,粉红色的花开的就像是翠绿中最耀眼的一点红。引得数万人前来观赏和赞美它,可尽管如此,它却还是温室里的花儿,禁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稍稍有风轻轻一过,或是天上的雨点轻轻一下,它的花便支离破碎,飞的漫天都是。美则美,却该引起世人的深思。”
“再观寒冬腊月里的梅花,即便是布天盖地的大雪,也打不散它的根基,吹不倒它的灵魂。它就这样孤独的立在风雪里,默默无闻的开在悄无人迹的角落,用脆弱渺小的枝干抵御最严酷的环境。”
这样的它与春日中的花朵一比,仿佛与生俱来就有一种顽强的生命力,有一种可怕而又强大的力量。足以,让无数的花儿,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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