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副将正等得心焦,一听才知燕知县也忙碌了一夜,心中那点埋怨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大人,这是张大人给您的回信。他说那里他能应付得来,让您一切小心。”
燕一真没由来地脸一红,“我自然会小心。”
拆开信一看,顿时吃惊道:“李荣是覃钲的人?”
李荣便是前去给张车前送信的衙役。覃知县,单名一个钲字,名不符实的典型。
张副将点头,道:“方才末将暗中跟随,亲眼见到他抄小路进了柳花县衙,还将张大人的回信交给了覃钲。现已被末将扣下,交与驻军看守。”
燕一真顿悟了:“怪道他平日寡言少语,不常与人来往,今日却主动提出要去送信。只怕到张都尉手里的信也不是我写的了。”
张副将道:“大人莫怪,李荣在此已有多年,若非此次事发,张大人也不敢确定他便是内贼。幸而我们早有准备。”
燕一真沉吟道:“那伙黑衣人带着流民,数十个大男人同时潜入城南金家,竟没有惊动一个巡夜,这不合理,必定有人接应。事不宜迟,你可否调动驻军随我一同进入金家搜查?”
张副将当即应道:“自然,大人请随我来。”
第26章 【126-130】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126.
金家主正在店中,得知知县来查,急忙赶回家中。一看那铁桶般的阵势,额头汗就下来了。
“敢问大人,金家犯了什么事,竟如此大动干戈?”
张副将提起一摞从他书房里搜出来的书信抖了抖,鄙夷道:“真没想到啊,金家主,财源广进哪?”
金家主一看那信,顿时脸色大变,“这,这是什么,小民不知啊!”
燕一真抽出一封,“不知?那我念给大家听听。这李掌柜在信上说啊,您的宝贝闺女最近闹脾气,砸了他不少好东西,让您再多捐点钱到寺里,否则,她的小命不保。您可听清楚了?”
金家主哪里料到事情毫无征兆便一朝败露,面色灰黯,一言不发。
燕一真又道:“本官前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听闻贵处昨日有几位深夜到访的客人,本官想请他们到府上坐坐。”
他还要再说,只听后面咚的一声,金老夫人竟生生哭晕在地,一堆人手忙脚乱地去扶。
见再瞒不过,金家主扑通跪下,“大人,大人!这事全因小民一人而起,与金家其余人无关,恳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一家老小!小民愿将事情全部告诉您!”
燕一真道:“你这会儿倒老实,不怕你的宝贝闺女遭毒手了?”
金家主颤颤巍巍,泪流满面,“是小民糊涂,每日战战兢兢,生怕人知道……可如今,便是他们不动手,蝉儿也活不了多久了。小民自知做错了事,愿一力承当罪过。”
这时,千卫军押着几个流民走出来,张副将回来报告:“大人,跑了几个,千卫军去追了。”
燕一真挥挥手,“好,辛苦诸位。将相关物证人证全部带回府衙,听候审问。”
127.
小马车一路西行,径直来到山脚下一户十分破旧的农庄前,很快出来一个瘦小的男人,搬开门槛将马车迎了进去。
张车前注意到他们的手势,快两下,慢两下,再快两下。
荒郊野岭,渺无人烟。洪野在大树后面活动了一下筋骨,“你瞧见没,这马车辙子浅,那么几个大男人没点重量啊?都是鬼不成!还时不时抛洒药粉隐藏行踪,老手了!”
“是会轻功的高手。”张车前说,他拨开密集的杂草丛,“这里没有蛇爬过的痕迹,山上恐怕也常有人来往。那个校尉的事,你知道多少?”
“削藩那会儿见过一次,名叫王永,使棍的,灵璧本地人,”洪野回忆道,“原先只是个副将,因原先的校尉意外死在战场上,才临时顶替了上去。”
“意外?原先的校尉死了,不是应该上报朝廷,再由朝廷新派?怎能私自顶替?”
洪野冷笑一声,“灵璧十年前就归了平太守,他说一,谁敢说二?恰好那位校尉也姓王,只怕王永是顶着两个人的名号,白领了这么些年的俸禄。”
正说着,门又开了,一列军队鱼贯而出,王永身披铠甲骑在前头,与那瘦小男子耳语几句,扬长而去。
两人吃惊不小,这般不起眼的庄子竟藏了上百个兵卒!
待四下无人,他们悄悄潜入庄子查看,却发现空无一人,屋中空徒四壁,只有零星几把农具,地上铺着干草粗制的草席。
张车前无意中将其掀开,才发现底下居然藏着不少圆口竖井,有大有小,大的甚至可供七八个成年男子一同进入,稍有不慎便会一脚踩空。
“这里个壳子,看来人都在底下,”洪野抓起一把干草闻了闻,“这是军中常用的马草,莫非他们在暗中囤养军马?”
当朝律法规定,军马一律由御马司掌管,任何人不得私自豢养。
张车前正欲答话,却见井边有一个十分眼熟的图案。
他在地上摸了一会儿,果然有些粗盐的颗粒,两眼一眯,冷声道:“原来如此。”
“张兄有何发现?”洪野顺着他的方向,也看到了那个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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