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见到他,都是一大通话,恭维也好,畏惧也罢,却从未有一个人对他说,“想哭么?”
手指抚上他的脸颊,眼泪却像没了止境,一直一直往下掉。兰锦心里发疼,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在他身边来。
眼泪止了,兰锦却跑了出去。过不多时又跑了回来,手上端着浓浓的粥,上面撒着清脆的葱花,油绿油绿,充满新意。
拿了瓷勺舀着粥,放在唇边细心的吹凉,然后再递到宁漪隐唇边,看着他吞下去。
整个夜,突然没有那么冷了。
新即位,要处理的事愈发的多。兰锦不用上朝,却也能听到旁人的话语,赞着新帝果敢,赞着新帝处理国事清明……
兰锦倚在柱子后面,听着那些赞词,心里甜丝丝的,唇角也挂上了笑。仿若赞的是自己。
回了将军府,兰啸却颇为愤怒,拍桌道:“原以为这新皇上没有丝毫威胁,却不想竟跟荣渊那老贼越走越近。若将他女儿立为皇后,那……”
兰锦立在一旁,心有些空荡。
晚间宁漪隐放下奏折,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刚闭上眼,温热的手指搭了上来,不轻不重的揉着,让他舒适的呻吟起来。
“很累么?”
宁漪隐仰着头,靠在椅背上,“过段时间兴许好了。”
揉着揉着,唇压了上来。两人已差不多有一个月没有亲近,都有些情动。宁漪隐勾勒着回应,呼吸渐渐沉重,勾着兰锦的脖子,他眼中早已蒙上一层水雾,“兰锦,床上去。”
兰锦继续吻着他的唇,拦腰抱起他往床上走去。双舌灵巧的滑来滑去,难舍难分。到了床上,迅速的褪了衣,宁漪隐分开双腿缠了上来,弓着腰,有些急切。
呻吟声渐起,进入时还是有些痛楚。宁漪隐这日似乎格外热情,媚红的身躯翻动,看的兰锦直接想吞了他。
痴缠到凌晨时方休,兰锦替他擦拭干净身体,看着他喘息发笑,手指却眷恋着抚了上去,“累坏了吧?”
“嗯。”
拥住他,手指不舍不休的缠绕着他的发,“宁漪隐……”
宁漪隐抬眼,眼中满是疲惫。
兰锦微笑,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睡吧。”
宁漪隐闭上眼,沉沉睡去。
老丞相告老相辞,唯一的儿子沐流韵做了丞相。众臣看他年轻气盛,又一脸慵懒,都极为不快。拿了他不穿朝服为借口禀告皇上,要治他大不敬之罪。宁漪隐坐在龙椅上,只淡淡的说这是朕恩准的,于是旁人再无闲话。
下了朝到了后园,宁漪隐坐在凉亭中,沐流韵也毫不客气的坐下,端了茶便喝,末了赞道:“还是这儿的茶好,啧啧,要我是兰锦,就为了这茶,也是不愿意走的了。”
宁漪隐脸不红气不喘,拿了奏折叫他想法子。赈灾拨款,官员调动等等,无一不是烦心的事,沐流韵含着笑,语气懒散的全然不是在办事,说出的话却能切中要点,将那些麻烦给出最好的解决办法。
宁漪隐越听眉头舒展的越开,最后轻笑道:“难怪大宁皇朝的丞相基本都出自你们沐家,果然是有真章的。”
“真章?”沐流韵笑,“我沐流韵在京东城声名狼藉,那些臣子百姓,听闻我接了我爹的位,无一不是说,大宁皇朝要出一个佞相了。”
宁漪隐笑,突然低了头,“朕也被人说,必定庸碌无能。”
十一
三月的天,桃花粉嫩的飘飞。
荣家小姐再来时,原来的皇后现今的太后已很少再做陪。她福了身,抬起头来时,一张脸堪堪能跟桃花比娇艳。
宁漪隐登基后脸上少了许多笑,对着这荣夏秋却比旁人温柔的多。荣夏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次摆了琴在凉亭内轻弹着,琴音如泣如诉,委婉动听。
宁漪隐脸上带着笑,偏着头看着不远处的桃花。然后看到桃花丛中一抹蓝,渐行渐近,温暖灿烂的笑脸也展露出来。宁漪隐微愣,突然有种错觉,自己仿若像背着丈夫或妻子跟旁人相会一般。
兰锦一步一步走近,宁漪隐的心一下一下提紧。
琴音曼妙,兰锦走到凉亭中,对着宁漪隐灿烂的笑,“皇上,好雅兴啊。”
明明是爽朗的笑,看在宁漪隐眼里,却分外心寒。他嘴角扯了一下,道:“朕突然想起还有事,荣姑娘,朕让莲子送你出宫吧。”
荣夏秋停下抚琴的动作,眼中有失望,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皇上,小女子明日再来。”
“好。”
兰锦微眯眼,待荣夏秋走了,便坐在他对面,锁着他的眼,“你就那么喜欢她?”
宁漪隐淡淡的笑了笑,“荣家姑娘长的国色天香,知书达理又温婉可人,做我大宁皇朝的皇后,很合适。”
兰锦皱眉。宁漪隐以为他会发怒,未料到他竟又笑了出来,“是很合适。宁漪隐啊,别太迫不及待想要离开我。”
宁漪隐胸口一痛,面无表情,“我会记得契约。”
契约?只是契约?兰锦听到这两个字,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努力克制后,微微笑道:“我有两个朋友想进宫来玩,可以么?”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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