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见过的,萧家兄妹。”
宁漪隐抿唇,微低了头,不让眼中的难过被他看出来,“好。带他们来后园吧,旁的地方不可以去。”
“好。”
皇宫的后园很大,繁花似锦。单桃花就种了近千株,微风飘过,花瓣随风飞舞,煞是好看。
兰锦带着萧影和萧月到来时,抬眼便看到宁漪隐站在桃树中,身长玉立,雪白的衫,腰间束了玉带,更显得他身形清瘦。一头黑发挽了起来,上面插着素色的玉簪。
他侧着身,眼睛定定的望着一朵桃花,手指轻举抚在花瓣上,那一刹那,这幅画美的竟令人不忍破坏。
兰锦胸口狠狠的疼了一下,停住了脚步,看着那花下的人难得一见的脆弱。
本是不到二十的少年,身上背负的重担,又何止千斤?只是他平日总是一副坚强的模样,让人总忽视了他年纪也不大,也当是爱玩爱闹的年龄。
一旁的萧影似乎也有些迷醉,微愣道:“兰兄,这是?”
“宁漪隐。”
“上次在你府中的那个少年?”
“嗯。”
“他怎么在这儿?”
“他是当今皇上。”
“啊?”萧家兄妹都有些惊愕。宁漪隐却已闻声走了过来,对着他们轻笑,“萧少侠,萧姑娘,你们来了?”
萧影语气有些颤抖,“你真的是皇上?”
宁漪隐颔首。
一刹那,长剑出鞘,剑光一晃,直逼宁漪隐。
宁漪隐万料不到这招,微愣的功夫,已觉得寒剑刺入了肌肤。他自己还未有什么感觉,看到兰锦的脸色却有些发愣。
惊愕愤怒痛心似乎都出现在了那张脸上,然后他出手,握住了剑身,止住了利剑的刺势。宁漪隐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已不由自己控制般的往下倒去。
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他睁着眼,看到了兰锦的眼泪。
一颗一颗就那么砸了下来,落在他的脸颊上,有些冰凉。
宁漪隐伸出手,想像上次一样帮他擦眼泪,举到一半力气几乎全部都失了。他闭了闭眼,看一旁咬牙切齿的两兄妹,“兰锦……”
兰锦回了神,“宁漪隐,你怎么样?”
“抱我回寝宫吧,带上你朋友,别让大内侍卫抓了。”他越说语气越轻,渐渐的眼睛合了起来。
头晕晕沉沉的,感觉被人抱在怀里,张开的手被握住。然后一阵喧嚣,说话声不断,但是握着自己的手,始终没有分开。
突然就觉得很安心。
宁漪隐在暗黑的混沌意识中,安定了下来。
醒来时有些冷,睁开眼便看到了做在身边的人,漆黑的眼眨也不眨。宁漪隐微鄂,对望了许久,张了张嘴,沉重的发出一个单音。
兰锦还是没有反应。
宁漪隐有些惶急,因为兰锦的眼中,连一丝波动也没有。他急的转着头,唤道:“莲子,莲子……”
声音嘶哑,很快便被兰锦的唇压住。
紧紧的贴着,不为亲吻,只为感受他的温热。兰锦拥着他的力道很轻,近距离的看着他的眼,宁漪隐能看到他里面的血丝和伤痛,还有惊吓。
总是微笑的神采飞扬的兰锦,似乎对什么事都应付自如的兰锦,第一次在人前显露深不见底的恐惧。嘴唇蠕动,他在他耳边发出一声叹息,然后轻轻的,小心翼翼的说:“宁漪隐,你不要再吓我。”
在看到他的白衫被鲜红的血浸染那一刹那,兰锦的心,被恐惧深深的攫住,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宁漪隐的伤势被封锁的很严,几天没上朝也没有大臣来询问。宁漪隐原本放心不下,在看到沐流韵含着笑进来时一颗心便落定。
沐流韵也不跟他客气,似模似样的行了礼,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对一旁睁着圆眼微鄂的莲子绽放出一个完美的笑容,道:“你叫莲子是吧?”
莲子愣愣的点头。
“去帮我倒杯茶来,刚刚说的渴了。记得,要上次喝的那种茶哦。”说完抛了个媚眼,直唬的莲子满颊充血。
兰锦从外面端了药进来,脸色正经,“流韵,京东城你声名太过不好,没有姑娘愿意亲近,所以来皇宫内院勾人了么?”
沐流韵闪着眼,“就算是勾人,也没有你兰锦那么好功力啊。”
兰锦闭紧嘴,因为知道再说下去自己也绝对占不了好。走到宁漪隐床边将药递过去,看到他皱起的眉时,脸上露出一丝笑。
“乖,把药喝了。”
宁漪隐依然皱眉,兰锦却不由分说,舀了药吹凉往他唇边送去。
沐流韵看着这一幕,眼神玩味。正巧莲子端了茶进来,见怪不怪的道:“太子……呃,皇上最怕苦了,所以每次喂药都是兰大人在一旁瞧着。”
沐流韵端起茶喝了一口,满足的微眯起眼。喝完药的宁漪隐转了头过来,神色正经,“这几天国事,就劳烦沐相了。”
“啧啧,不劳烦。”沐流韵轻笑,“只是皇上的伤,却也得弄个明白。兰锦,你那两位朋友有没有说,究竟是什么缘由要刺杀皇上?”
兰锦皱眉,“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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