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也认识的,他就是那块黑石头呀,你走之后才化成人形,拜我为师的”,凌君笑嘻嘻地回道。
金衣男人的目光便移开了,一幅没把一块石头放在眼里的意思。
走了好久,才出了林子,前面是一座峭立的山壁,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很是突兀地镶嵌在峭壁上。
金衣男人走上前,把手放在两个圆盘上,稍瞬,大金门便缓缓打开,他回头,伸手,邀请凌君先行。
师徒俩拉着手走进了大门,在看到里面的景色时,很是吃惊,这座富丽堂皇的黄玉谷,竟然还有如此寒酸的地方。
这是一个天然的石洞,洞顶石乳倒立,洞内杂草丛生,一条小溪居中直流而下,清澈见底,连只鱼儿也没有。
“白观师傅在这里?”,邬时看了看四周,发现旁边一个小洞穴内发出淡黄色的光,抬脚便向那走去。
金衣男人没回话,但紧紧跟了上来。
一个白衣僧人闭目坐着,周围是盛开的莲花,而他屁股下,竟是一张莲叶。
邬时双手合十向僧人行礼,僧人没睁眼,却也微笑着还礼。
“敢问白观师傅,可否将在地府中发生的情况,告诉我们”,邬时沉声问道。
白观睁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三人,又重新闭上眼睛,轻声回道:“这事,贫僧也是糊涂得紧,要问,不是应该找黄玉谷主的夫人吗?”
“夫人,哈哈,很快便不是了,你们两个小白脸商量一下,看看谁当大,谁当小?”一道尖锐的声音从洞外响起,红衣女人瞬间便到了眼前,她满脸恶意来回在白观和凌君身上徘徊,最后,又把眼睛恶狠狠地盯到了金衣男人身上。
“闹够了没有,我只是去找白观喝个茶,论个经,你想哪去了,白观师傅是正经人,快撤了你的法力,让他回乌啼观。”,金衣男人不耐烦地蹙眉,低声喝道。
“哈,正经人,这个妖僧,你可知道,除了你,他还有个老相好的,就在地府,每天都会来庙中为他送花,哼,三心二意的贱货,你就像身边的莲花,瓣是白的,其实花芯呢,五彩缤纷地紧呢,哈哈哈”,红衣女人指着僧人,嘴下很是粗俗 。
白衣僧人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动。
“你这女人,好生可恶,难不成这黄玉谷,连只虫子也不能有是吧,我看以后也别叫什么黄玉谷了,直接叫黄醋谷算了”,凌君有点看不下去了,直接跳出来,为僧人出头。
红衣女人却突然发难,她迅速变成一只红色的凤凰,吐出一大口红莲业火,把凌君包围地严严实实,而凌君身上的羽绒披风,遇火即燃,瞬间,刚才还伶牙俐齿的灵石派掌门人凌君,便成了一个火人。
邬时大吼一声师傅,扬手,把洞中的水悉数卷起,泼向凌君,看到刚起的火势眼瞅着被浇灭,刚要冲过去,却突然觉得有股沉重的力量压下来,脚下被突然冒出的万条树根缠住,再也迈不动半步。
红凤凰连喷几口大火,凌君转瞬消失在火海中。
金衣男人化作一只金凤凰,冲了进去。
红凤凰凄厉地叫了几声,停止喷火,重新化作人形,像一个女鬼,满脸恶毒地盯着大火,疯了似地喊道:“你宁愿和他一起死,哈哈,你宁愿和他一起死,这些年,我得到了你的人,没得到你的心,我恨你,我恨你们”。
女人瘫倒在地,又化作了一只红凤凰,羽毛凌乱,奄奄一息。
红莲业火也随着女人的衰弱而渐渐熄灭,火堆中没有那只金凤凰,只有一具被烧焦的少年。
“师傅”,邬时仰天长吼,他狠狠地瞪着从暗处走来的黑衣男人,目眦尽裂。
“没办法,她是我的徒弟,三界之间,也许只有我铁木,能困住你吧,老朋友?”一身黑衣的铁木真君走过来,一挥手,邬时身上缠得紧紧的树根便消散一空,他踉跄着跑向那具烧焦的尸体,抱起来,嚎啕大哭。
铁木走到红凤凰身边,把她抱起来,又看了眼悲痛欲绝的邬时,用同情的语气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他们两个前世的有情人能死在一起,也是幸福,不像我这拧徒弟,争了抢了一辈子,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节哀顺便吧”,说完,抬脚便往外走去。
“哪里走,你们,我要你们为我师傅尝命”,邬时站起,两掌翻飞,瞬间飞沙走石,直击铁木。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铁木踉踉跄跄地逃出洞来,快速地把自已变成了一段枯木。
邬时追出来,没见了铁木踪影,眼前的梧桐树林莽莽苍苍,想到来时还和师傅共披一个披风,转瞬之间便已天人两隔,不由得悲从中来,胸中泛腥,一股愤懑之气从丹田急转冲出,一道红光,邬时在喷出一口鲜血之后,扑通一声,晕倒在洞外。
铁木重新变回来,围着邬时转了几圈,最终还是没出手,他神色复杂地说道:“你我本无缘无仇,怎奈门下弟子总是惹起事端,罢了,我也不落井下石,你,自生自灭吧”,说罢,抱着红凤凰,转瞬不见。
红凤凰的法力一消失,白观便急急地从洞内走出来,他看了看那个前一刻还在为自已出头的少年,现在被烧成一具如此惨烈的尸体,纵是道行高深地心境已多年波澜不惊,此时竟也觉得心下悲怆,忙稳定心神,双手合十,为他超渡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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