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完经,想为少年立个坟头的白观在走出山洞时,却发现晕倒在洞口的邬时,他蹲下,手伸到邬时鼻间,发现他还有微弱的气息,便先放下凌君的事,先顾活人,背起邬时,向外走去。
待穿过梧桐林,来到那道小篱笆门前,却发现小门紧闭,怎么也打不开,正一筹莫展之际,忽然听到墙那片传来打抖声。
一片火袭来,正好落在篱笆门上,阴差阳错的,门被烧断,白观背起邬时,快步跨过地上那道还在烧着的火,进到了乌啼庙的内院。
“师傅,我师傅怎么了,师祖呢,你又是谁?”一个黑衣少年迎上来,着急地喊道。
寻找
邬时醒来的时候,看到床前趴着一个少年,鼻挺口阔,英气勃勃,睡得正香。
邬时抬头看了看院外,发现白观正端了斋饭走了过来,床前的少年听到脚步声,猛地坐了起来,看到邬时回头看他,扑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呼喊着师傅。
“施主,你要节哀顺变,看你这位弟子,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你三天三夜,多孝顺”,白观看着邬时,劝诫道。
邬时听到他的话,又闭了眼睛,两行泪流了下来,想着师傅上一世的清冷高洁,这一世的天真懵懂,每一世,每个样子,都是那么地让人喜欢,但是,就是自己想与师傅多多相处的私心,才让他毫无修为的师傅几次陷入险地,直至这次被红莲业火活活烧死。
邬时用手捂住了脸,手指上好像还带着师傅握过的清香,他的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指缝,汹涌而出。
地元老祖,哭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师傅,我已经为小师祖报仇了,那个疯女人的儿子死小白,就是那个假装小和尚的那个,已被我打断了腿,若不是我的修为还未完全恢复,早就要了他的小命了,师傅莫哭,师祖永远活在我们心中”,已化成英俊少年的小黑凤流着泪,跪在床前,语无论次地安慰着师傅。
邬时却猛地抬起了头,他跳下床,拉起小黑凤,念动咒语,瞬间便到了地府。
文昌正坐在叛官殿整理文书,一眼看到师傅满脸憔悴地出现在面前,忙起身要行礼,师傅却一把按住了他,急促地说道:“快查查看,你师祖可否来过?”
“没有啊,小师祖不是一直和您在一起吗”文昌惊讶地问。
邬时指了指他的生死簿册子,看他一脸茫然,便一把夺过来,急不可待地翻着。
越往后翻,邬时脸色越苍白,到最后一页翻完时,他颓然地两手一软,册子便哗地掉在了地上。
“小师祖怎么了?”第一次看到师傅这个样子,文昌着急地问站在一边的黑衣少年。
“他被红凤凰的红莲业火烧死了”,黑凤低声说道。
文昌也一下子呆住了,他很难接受,那么活泼那么跳脱的小师祖,怎么会与死联系在一起,还是那么惨烈的方式。
他又想起小师祖猜测师傅的心上人已死的事来,心下喟叹,难道 ,这真是天意吗?
一个小男孩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上前,抱住了邬时的手,用自己的小手拍了拍,稚声稚气地说道:“师祖祖不哭,白衣的都是神仙,神仙都在天上呢”。
“师傅”,文昌和黑凤都惊喜地看过来,邬时回个神来,心下也不禁一动,师傅前生毕竟是神仙,即便身体消失,元神也应回归天位呀。
“走,回青灵山,找你大师兄问问”,邬时一骨碌爬起,拉着黑凤,眨眼间便又回到青灵山。
云层渐渐变形,形成的柱体呆了很久,才见天枢顺着云朵下来,落地后就站在那里,朝师傅行礼。
“天枢,你师祖可有回到上天?”邬时走过来,着急的抓住他的胳膊。
天枢脸上出现一抹痛色,但很快掩去,他看了眼师傅,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师祖已归位,是少辛帝君,但他已忘记前尘后世,弟子见到他时,跟他提起过您,他却连说不认识,也不想认识”。
邬时一屁股坐在地上。
“师傅,我在金壁那里,找到一幅画,是师祖的,您看”,长大点的冰兰草拿着一个卷轴,递给邬时。
“师傅,那我先回去了”,天枢抱紧云朵,扶摇直上,又回到了九重天。
邬时打开画,画上的师傅清冷地看着他,但他透过那双眼睛,却看到了凌君天真热情地朝他眨着眼,巴咂着玉色的小嘴,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他做的东西,一边喊着“徒弟呀”。
邬时卷起了画,闭上眼,念动了咒语。
邬时把画重新放回到梅青镇祖宅的密室里,也把自己困在了那里整整一个月。
青灵山上,一黑衣少年和一蓝衣姑娘正低着头,在一座金壁前徘徊,像在找着什么东西。
“哎,小兰草,你说你笨不笨呀,你看到这画是大师兄放在这里的,那天为何不和师傅说”,小黑凤虎着个脸,闷声闷气地数落着小师妹。
“你才笨呢,那天那个大师兄看我的目光好凶啊,再说看起来他并不想声张,我们要替他保密不是”,冰兰草辨白道。
“你们在说谁?”邬时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唬得两人扑通跪倒。
邬时扶起两个小弟子,用温和的语气又问了一遍,冰兰草看了师傅一眼,吱唔道:“就是那天我看到一个身穿玄衣的男子闪进了这面金壁,走过来看时,只发现了师祖的那幅画,后来,我跑去找师傅您,却发现大师兄在那,跟闪进去的影子好像啊,但如果是他,明明是在青灵山上,为什么还要从天上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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