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共_薛直【CP完结+番外】(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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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希如嗯了一声,很快毫无破绽的接话:“他不像是会毫无理由就杀一州刺史的人,虽然坐镇幽州,手掌大权,但至少会讲他的那一套道理,先听听他怎么说。”

  这也不算是替云横说话。

  该要求严惩云横,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是刑部,是言官,谁替他说话,要看云横会说什么了。然而云横真正会被绳之以法几乎是不可能的,不是因为傅希如说的这些理由,而是他手里有军权,手里是本朝的军事重镇。

  裴秘几句话毫无作用,他也不执着,似乎根本没有多余的意思一样,拿出几张誊抄密报的宣纸:“这是现下能查到的事。”

  不多,卫燎经由傅希如的手接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丝毫不感兴趣的脸,才心不在焉的翻了翻,勉强看完,随手一放:“哼。”

  这里面根本什么都没说。

  裴秘已经是个相当沉得住气的人,他也不急,若有所思的在虽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动作,却异常亲密的君臣二人脸上依次看了看。

  看出亲密也无可厚非,卫燎还是没束发戴冠,懒散有慵懒,与平日的差距实在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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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裴秘:妈的死给!我现在怀疑我根本不该接这份offer!现在不要权势地位告老还乡来得及吗?我家里有地,还有三个小妾,我要gay流勇退!

  第二十六章 对弈

  那几张纸最后傅希如还是看了,上面也没说什么。云横动手的动机无人知晓,那上头也不过罗列了二人的出身和事发的经过,以及几个目击者的证词。

  都没什么用。

  傅希如看过就放下了,不置一词,卫燎也不问他的意见。方才裴秘话中有话的时候,卫燎就看过他的表情,不过正如他所料,傅希如即使心里有鬼,也绝不会在这时候露出破绽。

  情势似乎又回到了傅希如刚回京的时候,彼此试探,只是两人都半心半意,不够专注。

  说不上是什么变了,先前那些暗地里仿佛锋刃一般刺骨的寒意都被包裹得更妥帖完善,几乎嗅不到味道,他们彼此之间,真正温情脉脉起来。一切都变得和刚开始一样。

  像一场复活的,旧时的梦。

  卫燎百无聊赖,借着铜镜的映照去看身后倚着几案的傅希如,若有所思,从他脸上的伤疤,看到他被袖子遮掩的手腕。

  他并非执迷于伤疤,而是执迷于痕迹。

  人与人的际会很难留下经久不灭的痕迹,即使是有,对于像傅希如这样的人,只要他不开口,旁人也就无从得知,永远都不会知道。而卫燎并不擅长去问。

  宫里所有人都戴着与生俱来的假面,这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不输。落于下风兴许不会死,但比死更不能容忍。卫燎生长于斯,无形之中也学了一身伪装的习气,再也改不了了。

  他知道傅希如深爱过他,若非如此,没有那么多容忍,没有那么多未曾出口却彼此心知肚明的纠葛,但却不知道现在这算是什么,他还能做些什么。

  一个人如何爱上一个人,是世间最难解的谜题,一生兴许也只有一种解法,终生无法重复,更不能被破译之后照搬,让时光倒流。人是会变的,爱也是。

  曾经存在的都已经永恒,但失去的就是失去了。

  卫燎不得不放纵自己承认,他已经束手无策,而重新得回傅希如的真心,也根本不是他的目的。他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渐行渐远,又怎么分道扬镳,分明华胥一梦,醒来却天下大乱了。

  这真叫人惊惶。

  裴秘早早告退,殿中十分寂静,卫燎心不在焉的想了一会眼下要做的事,却发现自己提不起精神来。

  这一会倒不是因为他病了。昨夜虽然折腾的太久,但他终究是好好吃了药,也发了汗,醒来就觉得身上清爽了,但还是不怎么想去召见在外候见的人,干脆招手叫紫琼传旨,让他们都散了。

  说这话的时候,傅希如倒是抬起头,指向很明确的看着他,单凭眼神看不出赞同与不赞同,卫燎习惯了被他这么一看就心虚,顿了片刻,却也没等到他说什么。

  果然时移世易。

  傅希如不开口,卫燎也就佯装理直气壮,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坐到了傅希如身边:“出去逛逛?”

  外头候见的人都和裴秘一样,早早去了紫宸殿,又赶来蓬莱山,到底没见上卫燎一面,只得了个散去的旨意,小舟能容下的人不多,且宫里的路向来是同一个方向能走出好几个批次,这会必然还有没走远的人,出去与其说是赏景,不如说是显眼。

  傅希如的话说得很平和,且有分寸:“陛下尚未痊愈,见了风不好,外头太冷了。”

  去岁的雪一直下到开年,近来虽然转晴,但也太冷了,这个理由卫燎实在无可辩驳,他就是说现在已经好全了,恐怕也难出去,索性不费口舌,在傅希如身旁一坐,熟练的去拉他的手:“也好。”

  从善如流,已经算是卫燎罕见的容忍,傅希如也就没有抽出手,甚至对他笑了笑。

  一时间竟有点日融融情意眷眷的感触。明知是镜花水月,卫燎也跟着笑起来,两人一个赛一个温情款款,对着笑了片刻,才叫紫琼拿来棋盘消磨时光。

  卫燎好胜,固然不是真心想下棋,也被吸引了多半注意,争起方寸之间的得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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