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棠说:“襄京其他禁军若无法调动,京城便守不住,守不住京城,云襄也不能支持太久。”
众人都看着太子,等他拿定主意,过了一会儿,太子问:“可还有其他对策。”
众人低头默然,太子的目光转向元棠,元棠在心里叹气,说:“臣以为,此时应尽快调动禁军防守为上。”
大家都知道应该防守,这正是东宫的难处,禁军在萧氏手上,不知萧氏是否与采州有勾连,皇帝闭门不管事,太子压制不住萧氏,控制不了禁军。即使早一步察觉采州军异动,也不过是眼睁睁等着他们兵临城下而已。
萧携之立场不明,太子也不能明面上去找萧携之调兵布防。
“臣愿意往萧尚书府走一趟。”元棠说。
太子眼中一闪,说:“袁卿可否有把握?”
元棠说:“臣没有把握,但是殿下,采州军已经在城外了,此时若什么都不做就是坐以待毙,臣去请萧尚书,若萧尚书真‘肯’来东宫与殿下议事,殿下可想好如何与他商议。”
太子胸口剧烈起伏,胡须颤动,说:“你去吧。”
他拍了拍元棠的手臂,说:“孤之身家性命皆于此,袁卿,莫要辜负孤所托。”
元棠在心里呼了口气:“是,臣告退。”
“请”萧尚书配合自然是请不来的,萧氏在这件事不知扮演什么角色,也没有时间细究。
元棠多留了个心眼,早派人盯梢着萧府,发现萧携之还自家宅中,着实松了口气。
本想先礼后兵,他去萧尚书府上,还隔着一条巷子就被萧氏私兵拦住。
萧家私兵占满了萧府门前一条街道,各个带着武器,不让元棠过去,事已至此,元棠也没办法和他们讲理,直接让东宫卫封了萧府各个门,杀退萧家家兵,用火逼萧府开门。
萧携之在屋里大骂元棠无礼。
元棠高声道:“尚书明鉴,下官只是想请您到东宫做客,并无别的意思,只是尚书家的奴仆似乎不太规矩。请萧尚书尽快出来,要不然一会儿这火烧进去,或是我们冲进去,冲撞了您的家眷就不好了。”
萧携之不得已出府,冷冷看着元棠。
把萧携之送到东宫,太子与萧携之关起门来谈了一刻钟,萧携之交出兵符,元棠刚领了兵符到城门下,城中各处鼓楼报信,采州军的船队出现在城外。
采州先派出使者到城下,打出勤王的旗号,称下游乱军流窜,要进京护卫皇帝。二皇子就在舰船上,元棠还看到身为采州参军的詹方。
太子一面派人以兄弟骨血之情劝二皇子回采州,一面继续求见皇帝,皇帝听说采州水舰围城,终于从寝殿出来,得知太子把萧携之“请”去东宫,先把太子骂了一顿,元棠也差点受到惩罚,太子一人担了下来。
斥责太子之后,皇帝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二皇子接到皇帝劝归的旨意仍然不为所动,萧携之自请出城与二皇子谈判,皇帝没有应允。
京城陷入恐慌之中,各城门都有人打探什么时候可以开门出城,居住京城的世家日夜派人守候城门和兵部官属附近。
元棠本来因对萧尚书无礼被罚解职在家,在皇帝第一次派人传旨二皇子无果后被放出来,到右护军中负责城防守卫。
虽然还未打起来,城中气氛已然紧张,过了几日,城中逐渐有传言,说下游上筠军失利,全军溃散,上筠援军不会再回援襄京。
明知传言必定是有心人传出的,元棠心中还是不由得一紧,东宫派往下游的人也迟迟没有回音。
传言一出,城中人心更散,城门前挤满了要求出城的人,朝堂上许多大臣也开始称病不去官属当值。
太子忽然召元棠去东宫书房。
摒退了众人,太子问元棠:“卿这几日领兵守城,右护军可还听你调动?”
元棠以为太子要问外面采州军的事,没想到他问这个,有些奇怪,还是答道:“臣有手上有兵符,右护军全力镇守。”
元棠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稍稍抬起头,发现太子的脸色十分难看,要青不青要白不白,胸膛起伏剧烈,乍一看像一个生了重病的人,但是他知道太子并没有生病。
“殿下?”
太子被元棠的轻唤回过神来,说:“派去下游的报信的人还没回信,孤怎么听说城里都在传上筠军败了?”
“那都是有心人传的流言而已,臣已命人调查,找出散播谣言的人。”
“虽是流言,但已经传开。我听说不少人已经往城门和军营中使钱,想偷偷出城。”
流言影响人心是难以避免的,所以元棠才想尽快找出散布流言的人,好杀鸡儆猴平息这件事。
但是看太子的脸色他就知道,太子尚且这样,城中百姓更是惶恐。
太子说:“流言也传到了宫里。”
元棠惊讶地抬头,太子说:“父皇也知道了。”
“父皇担心上筠无法回援,想开城门让二弟进城。”
“这万万不可!”元棠差点站起来。
真不知到皇帝是怎么想的,二皇子都率军打到城门来了,真开了城门,难道还指望父慈子孝吗,或许为了保全名声,二皇子不会手刃亲生父亲,但是也只是或许而已,兵临城下,哪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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