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雄豪_赤水三株树【完结】(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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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武堂授兵法和军律,亦重骑射、步战及水战,内外兼修。诸生都是将门出身,自小修习武事,进了讲武堂更不可弛惫。讲武堂与太学其他学堂一样,以一年为期考,二年为期评,若评考优秀者,本王将亲自举荐入军中,二年评考劣者,与其他太学门人一样,退学回籍。”

  “往后每日晨习兵法军律,午后习武,今日午后先习水战。下个月陛下将在鲲游湖观阅水军演战,我已请明陛下,让讲武堂学生参演,表现优者,记入今年评考。”

  “你们可以相互切磋技艺,论辩章法,然而决不能乘武斗勇,明白了吗?”

  众人答是,堂中除了二皇子带的三位侍读脸色怪异,其他人都有些跃跃欲试。

  由桓王举荐入军中,那可是了非同一般的资历。元棠也很心动,他现在特别缺个官职。

  桓王抖开案前一卷卷轴,说:“现在开始讲兵法。在座肯定有人自小随父兄学过兵法的,或有自己见解,或有不明,皆可以在堂上提出,群策共论。古人编撰兵法教世人用兵之道,不是为了让人拘泥于一法,须知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桓王肃颜,醇厚的嗓音似与玉香河涛涛水声共鸣,说:“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用兵关乎军民生死,国家存亡,是一国重中之重的大事,因此,用兵必须要慎重。执掌兵事,哪怕只是一个小队的队长,手上握着的是他人生死,也是自己的生死,兴兵伐战,必须首先牢记这一点。”

  却是二皇子封弘绅首先站起来,说:“叔祖……先生,我不明白,行军打仗难道不需勇而无惧么,考虑太多生死之事,难道不会胆怯惧怕,这样还怎么打仗?”

  桓王说:“考虑生死与勇武并非无矛盾,心系生死与国家,是为了让你们知道责任所在,‘兵之将,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有了责任,谋划取舍,战术变通就有了方向,知道为何而战,为何要勇。”

  “举师雄壮,一日兴兵,车、骑、兵、粮所耗不止千金,这后面都是百姓的资财,国库的用度。行军久战,不仅军队锐气会消磨,军士马匹会损耗,战力枯竭,国力也会支撑不住,因此有兵贵速胜的说法。‘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用兵的人,必须要对用兵的坏处后果了然于心。”

  讲武堂内,有人若有所思,有人了悟,有人还懵懂惘然,桓王的目光认真审视着少年们表情各异的面孔。

  山风将河水澎湃之势也送到岸边,推涌松浪,逐得人心激荡。

  桓王并不要求背诵兵法,但要求学生要将兵法熟记胸中,看似有些矛盾,其实桓王是要学生不仅记得兵法,临危之时还要会用。

  当然,经史学习并不是背而不用,用兵法更要求随机应变,对元棠来说,将兵法学通活用比作文章难。

  午膳直接送到讲武堂,吃过午饭稍休息一会儿,由桓王的亲兵带学生到玉香河习水。

  南夏依托河网之便,尤擅用水军,很多士兵本来就是在河边长大水性好的青年壮勇,桓王派来教学生习水的亲兵阿木就长在江水边村落,他身形修长,双臂有力,在水中灵活得像在平地上。

  五月的天气,又是阳光照耀大地,河水清凉诱人。

  学生都脱了外衣只着里裤,纷纷跳下河中。封弘绅和他的侍读在河边磨磨蹭蹭,最后还是一咬牙,把衣服脱了。

  封淙拍拍元棠的背部,笑着说:“没想到你也挺结实。”

  元棠给了他一个“那当然”的眼神,并且骄傲地挺起胸,也不看他这一年跟袁德吃了多少苦,生生把袁棠这具弱鸡身体练成健康阳光好少年。

  就是个子还不太高。

  封淙说着也脱了外袍,然后元棠就骄傲不起来了,封淙才是看不出来,肌肉健硕,连阿木都比不过他。

  阿木走过他们这边,朝封淙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元棠奇怪,问:“你们认识?”想想好像认识也没什么奇怪,封淙在上筠生活多年,和桓王关系好像也不错,认识桓王的亲兵也正常。

  封淙点点头,说:“一会儿和阿木比试,你给我助阵。”

  一般将军家子在家中就练习过游泳潜水,阿木带着他们练闭气和蹚水搏击,水战虽倚靠战船,但船上的人不时有被打落入水的危险,因此在水中的生存能力也很重要。

  练了一会儿,阿木果然提出比试游泳。

  规则是从岸边到河心一沙洲游个来回,谁游得快谁就胜,愿者参加,阿木朝封淙微微扬眉。

  二皇子的一个侍读不会游泳,便在岸上当裁判,其余人都下水比赛。

  二十几个少年人蹦入水中,腾起一阵水花,元棠使劲挥动双臂,他到沙洲时候回头一瞧,封淙和阿木已经回游过半,两人都如飞梭一般穿行水间。

  待元棠游到岸边,还是封淙将他拉上岸。

  “怎么样,谁赢了?”元棠只顾自己游,还不知道最谁先到达终点。

  封淙浑身都是水,被阳光一照闪闪发亮,笑道:“那还用说。”

  阿木不甘心道:“下回再比。”

  封弘绅也和大家一同比赛,比元棠慢些,差不多是最后几个上岸的人,他搭着侍读的手爬上岸,气喘吁吁地在地上坐很久,后来看封淙的眼神还是不大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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