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内,少年怀搂著美酒与他被迫下厨做出的酒菜前来──
「我被关到这,难道你不开心?」
「我……我怎麽可能……怎麽可能开心……」
「前几天你说的那个故事,那个富豪如今因为救了舟夫而深陷狱中,别说你不清楚会有这样的结果。」
「你眼底的渴望,我已用自身安危做出了答覆,如何?这样的太子,是否值得你效命?」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一棒子打翻我琢磨了一辈子的计画……都是你……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不知道有多平和。嗝……可是,不後悔遇到你,这可是真心话喔,太子殿下。」
「我不管你是太子还是庶人,就算是罪人也无所谓,从今尔後我列丹弓就只认你一人为王。哪怕是要我下地狱杀万人,只要是你的希望,丹弓都会亲手替你完成;做你手中开疆辟土的剑,直抵敌人咽喉。不过你可得好好做……嗝……做一个让百姓称颂的圣君……约定了……」
发配南疆,心情郁滞之时,也是这个少年,从郁积的心结中拯救了他──
「当年,皇帝为此设宴庆功,领头功的不是带军征伐的将军,而是这一切事端幕後主导之人。此人睿智忠义,京城百姓无不景仰称赞,道是此人倘若登基,则天下太平、海晏河青。这个人虽然从未踏上南疆的土地,却凭著展於纸上地形图,精准无误地判别南蛮可能设陷攻击之地,就连对方兵败逃窜窝身之处,也判别得分毫无差。也因为我朝将领有了此人相助,方得以在半个月内攻克南蛮,取下贼人首级,光耀帝王威仪。」
「这个人,皇族,高贵而聪慧,姓楚,名云溪。皇帝陛下的亲儿,我朝尊贵的前太子殿下。就是你──楚、云、溪!」
「我这麽说,只是要你认清真相,不让你逃避。无论你自责也好、愧疚也罢,时光不能倒流,做过的事情确实无法挽回,但我们可以弥补。倘若往後你能还这片土地数十年不受战火波及,就是对枉死之人最大的安慰。因为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族人,都将受惠於你的德政,而拥有属於他们的幸福。」
t* * *
双唇摩娑渴求著更浓烈的交缠,列丹弓混沌的脑中突然劈下一道银光,惊醒陷溺在这片温柔中的思绪。
列丹弓红著脸推开楚云溪,两手捂著发烫的脸小小地叹了几声,小看了楚云溪对自己的影响,居然在这种急迫的状况下发什麽绮丽念头。
「唔……」
「丹弓……」试探的语气传来。
昂起头,列丹弓脸上红潮未退,发窘地咬著下唇道:「都是你,这时候发什麽情?害我也跟著头昏。」
「噗哧。」
原以为列丹弓的反应是拒绝,没想到得到的答案竟出乎意料。
「笑什麽笑?都快没命的人了还笑?」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列丹弓呶呶嘴,脸颊的红晕又深了些。「怎麽可能不喜欢,我还怕你嫌我。」
「嫌你?」
「我可是上了你父皇龙床的人,如今又来对你说喜不喜欢的,你还要吗?」
楚云溪撇过脸,不敢直视列丹弓的眼,嗫嗫道:「之前我说,不愿强迫你,可还记得?」
列丹弓笑答:「自然记得,我也说了,若你觉得是在迫我,那麽掉个位置换我拥有你也并非不可。怎麽突然提起这个?你不是老逃避这个问题吗?」
从天日起,这段对话再也没出现在两人之间,二人也没有什麽亲腻之举,标标准准的哥儿们相处,彷佛这段对话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我愿意……」
「啊?」
「笨小弓,什麽时候了居然还有閒情逸致谈情说爱?」微弱的讽刺声从床榻上发出,让楚云溪更加尴尬。
「纪敏你就不会继续装晕吗?啧!」列丹弓啧了声,勾下楚云溪的脸,在他唇瓣印上一吻後,起身走向床边,查看纪敏的状况。
纪敏纵使体虚气弱,仍不改毒辣本色,白了眼红晕未褪的列丹弓,哼道:「我若还继续昏下去,你的男人就要送命归西了。」
「啧,嘴巴还是这麽毒,真不知三哥怎麽受得了你。」
「哼!少拿丹颺开玩笑,否则我就让你眼睁睁看著喜欢的人死掉。」
列丹弓换上讨饶的表情,笑著:「好啦,纪哥你最疼我了,快说,你有什麽好主意?」
「扶我起来……」纪敏吃力地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四肢就像是被卸了骨头似地,竟然一分力气也无法施出。
「嗯。」
列丹弓一言将纪敏扶起,让他靠坐在床头,在他示意下,伸手探入腰袋内暗藏的小巧银盒,打开盖子一瞧,只看见两粒不起眼的药丸。
「这是……」
「断魂丹。」
「毒药?」
纪敏点头,「没错,是毒药。」
列丹弓气得直跺脚,「爹跟哥让你没命地赶来,就只为了要让云溪吃这什麽狗屁断魂丹?」
「直呼其名了吗?」纪敏浮露暧昧微笑。
「该死,纪哥你别闹我。」瞪。
纪敏没搭理闹脾气的列丹弓,眼眸一转,直视立於列丹弓背後的楚云溪。「太子殿下,太老爷的信,敢问您看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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