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忙给他拍背,又给他倒了碗水问:“你可是认识我家少爷?”
那小哥年纪不大,穿着普通布衣,看着就不像故人。他喝了水,顺了气。从衣襟里摸出来纸摊开问:“您可是孟虞孟少爷,我看您和画上人挺像的。”
孟虞看向那张画像,有些恍惚…那是他少年时的模样,长发挑高了绑着,眉目神气。只是画这画的人,莫非是…他吗?
“你怎么会有我的画像!你是不是,是不是…”孟虞激动的抓过图纸,仔细寻找画中那人的技法。
小哥喜上眉头,颇有些激动道:“可把您找着了!自从皇榜张贴下来,我们老爷就派人往进京的各个路口寻您呢,我这就去报告总管,你们可别动,别动啊。”
“你先别走,先告我你家老爷是谁?”孟虞让林叔拉住他,忙问。
小哥一拍头,恍然道:“是了,还没和您说,我家老爷是翰林院掌院卢大学士。”又见主仆三人颇为疑惑又解释说:“我们老爷有交代过,您或许不记得了,他曾经是翰林院一个看门写书的。您小时候上了翰林院就要往他窗外面的桃树摘桃子呢。”
“翰林院…”孟虞绞尽脑汁才想了个模糊,约摸是有这件事。
翰林院是清贵之地,里面的官儿脾气大的很。他爹之前还没做尚书,被支去给翰林院翻修书楼。孟虞小时候可不怕他爹,反之还爱黏着他,便也偶尔跟着去。孟廷德脾气虽说直了点,人缘却不错,翰林院里也有几个好友。他同几个被派来协助的好友在楼里谈天说地,孟虞就在外面上蹿下跳,对那位卢大学士倒是记不清了。
“少爷你可记得这位卢大人?”林叔放了那小哥走之后担心的问。
孟虞摇头“父亲在翰林院的好友…前个陛下在的时候就纷纷辞官归去,我实在记不得…罢了,左右我已经不是罪身,还怕什么呢?林叔林婶且坐下休息吧。”
孟虞用手描了描桌上自己的画像,心里满是遗憾,画中人是自己,作画的却不是他。
*
孟虞自从答应给他师父向宁初安当个说客,就天天往忠义公府跑。起初他爹还还拦着怕他随便得罪人,过了段时日也没听见忠义公府有人来告状,就随他去了。
只不过这位宁小公子也太难讨好了,孟虞喜欢的玩乐他都表示不喜欢,闲时就爱看书练武。不过他对孟虞倒是好,随他怎么闹也不生气,久而久之孟虞不管干啥都爱往宁初安身边凑。
时日久了,就生出一份兄弟情谊来,孟虞是这样觉得。
又是一日下完学,孟虞挥手就让来接的马车回去,转身上了宁初安的马车。飞玄看了一眼知道是忠义公府的马车,就安心回去了,毕竟十天里七八天都是这样。
宁初安坐在一侧擦剑,孟虞就直接扑向了柔软的小塌。“哎呀,真困死了…听的我晕头转向。”
还未抱怨完,便感觉宁初安执起他的手,划过掌心,嗓音很是温柔:“多少人想做李大儒的弟子都没有机会,偏你还不珍惜,今日又讨了多少次打。”
孟虞觉得手心痒得很,要抽又抽不回来。只得挪着身子靠近他“就…七八次吧,天天这样,他也不嫌累!谁想做他弟子啊,要不是我爹,我更想和你一起念书!”宁初安的老师是兰因寺的一位大师,孟虞见过几次,脾气特别特别的好。
宁初安虽然知道缘由,但听了孟虞的话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老师性情和善,收不了你这般的弟子。若是收了你,每日不知道要多念多少次阿弥陀佛。”
孟虞听得出宁初安是调侃他,依旧撑着坐了起来,他的脸上犹有压在靠枕上的红痕,气鼓鼓的“那我就不要老师,这总行了吧!”
“不如…”宁初安给他顺着凌乱的发丝,半真半假的说“你称我一句老师,我就把毕生所学传给你。”
“去你的…”孟虞在内心吐槽,不过他不忘正事,眼睛亮晶晶笑着“好啊,我喊你一声师祖,你把我师父收了吧,求你了!”
宁初安脸上的笑意有些凝滞,他松开孟虞的手,捡起一旁的剑继续擦拭。
变脸的忒快…孟虞继续歪在塌上,丝毫不受僵持气氛的影响。有气无力的自说自问:
“你说为什么你就不肯呢…我师父他就是头倔驴啊,你不教他他就天天来烦我,他来烦我吧我就来烦你啦…”
“你看我每天缠着,你都没能好好看书。还有上次啊,我不小心打翻了你老师的香炉子听说他当天就回寺里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吧…”
“还有…哎,你做什么呢!”孟虞眯着眼睛突然感到一阵的压迫感,睁眼便见到宁初安近在咫尺的眼睛。因着半年来日日练武,他的身量高了很多,脸上不再有孱弱之色。
“你在我身边,我就很高兴。”宁初安突然说。
孟虞动了动,发现宁初安基本全把他压实了。只好向他眨了眨眼睛:“你高兴归高兴,别往我身上扑啊,我的腰磕着什么了…”
“磕着…什么了…”宁初安本来一直盯着孟虞,孟虞眼睛好看啊,略圆又带着神气。跟他眨了眨就跟撒娇似得,听得他说磕着了才烫到一样转移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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