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恩叹了口气,将他搂进怀里,柔声安抚,「别怕,我在呢。」
「嗯,你在呢……」
白峤抱紧了他,泪水无声地滑过脸颊,在热水中荡出一圈圈涟漪。纵然至于仍然对于自己委身于另一个男人耿耿于怀,却无法抗拒如此温暖厚实的怀抱,只有这个男人可以依靠,只有这个男人会温柔对他,只有这个男人能保护他,除了这个男人,他别无选择。
白峤甚至无法想象,如果要他再和其他人发生如此亲密的关系会是怎样,那样强烈的羞耻他不愿让别的男人给他……
白峤不知自己是怎么睡去的,第二天醒来时,天大亮,人躺在床上,男人已不见踪影。
他呆呆地望着帐顶,想起昨晚埋首于男人怀中说出的话。那时的他是那样软弱而不知羞耻,他……
还是死掉算了!
白峤用被子蒙住脑袋,他想闷死自己,闷死这个丢人的自己!
就在他在被子里闷得浑身是汗燥热难当时,房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他惊愕地钻出被窝,还没看清楚,来人已经冲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臂兴奋地直嚷嚷,「公子,我们能去啦!我们能去啦!」
他被晃得头晕脑胀,好半天才看清来人是半柳,却是听不明白对方的话。「什么?去哪儿?」
「去战场啊!跟将军一起去!」半柳满脸喜色,「公子,你真厉害!刚才将军才派人来通知我,要我给你收拾一下行装,过几天就要出发了呢!啊,很多东西都要带上才行,还有公子你的衣服,现在那些都不行,不方便行动,可是又不能穿得太简陋,不然晚上就没情趣了……」
半柳在那边絮絮叨叨的,白峤却是完全傻在床上。
自己……也能跟着走了?
第五章
走出承平的那一刻,白峤不由得驻足回望。那仅在初来东楚时见过一眼的高大城门就矗立在身后,而他即将远离它。哪怕自己已经站在城门外,白峤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么出来了?
他吸吸鼻子,压下眼中涌动的酸涩。他现在是一身小厮打扮,和半柳一起跟在宁怀恩离城的队伍里。
这三千人都是宁怀恩的亲兵,大家虽然看到白峤两人,却只当他们是将军的仆从,即便有人怀疑,也不会多言。
白峤就这样顺利离开承平,但他也忍不住担心自己走了,宁怀恩要怎么向东楚皇帝交代,真的没关系吗?
他并不想害到他,毕竟宁怀恩一直都对他那么好。
走了半天,离开承平已有十里,平时运动不多的白峤已是靠着意志力在撑,就在这时,前方折回一匹骏马,马上高大的身影对他微微一笑,马蹄轻扬,几个踏步后来到他身边。
宁怀恩跳下马来走在他身边,「小家伙,还好吗?」
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不济,白峤咬牙坚持道:「嗯,我没事。」
「哦,看不出小兔子还挺厉害的呢。」宁怀恩笑着说。
白峤怀疑对方已经看出自己双腿酸软无力。
果然,宁怀恩揉揉他的脑袋,温柔道:「别逞强了我的小兔子,上马来,我带你走一程。」
「可是……」
「别可是了。准备好,我扶你上马。」
宁怀恩抱住他轻松一举,就将人放到马背上侧坐着,随后他飞身而上,双臂将少年圈在怀中,一扯缰绳,策马飞驰而出。
这一连贯的动作不过转瞬间就全部完成,直到马儿快速狂奔,白峤才回过神来,从未骑过马的他不由得紧张地抱住某头大灰狼。
宁怀恩低笑,腾出一只手圈住白峤的腰肢,欢快道:「小兔子,要快跑了,抱紧我!」
「啊!」
马儿突然加速,白峤猛地向宁怀恩怀中倒去,一头栽进男人的胸膛,身体的触碰更加紧密。
「你、你……呜,啊……」他欲抗议,然而扑面而来的强风却让他无法张口,含糊的嚷嚷了两声,不得已只能将嘴巴闭上,老老实实地待在男人怀中。
马背上颠簸,宁怀恩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那手臂圈得松松的,害得他总担心自己要掉下去,只能将男人抱得更紧。
马儿跑出亲兵的视线才渐渐慢下来,在野草地上缓步而行,白峤松了口气,想直起身体,但后腰被颠得酸软,居然坐不直了。
宁怀恩像是察觉了,微微收紧手臂,调侃道:「靠着吧,我喜欢你靠着我。」
白峤红了脸,欲躲开,又被男人按回去,困窘之余,索性抓过男人的披风,将自己的脑袋蒙了起来。
宁怀恩哈哈大笑,摸摸少年的后背,笑问:「开心吗?」
「嗯?」他不解地抬头。
「跟我出来,开心吗?」宁怀恩抚摸过他的唇瓣,低头窃香一枚。「以后就跟在我身边,谁也不会再伤害你。」
「我……嗯……谢谢你……」
白峤低下头,藏起自己发热的眼眶,但宁怀恩还是看到了。
「别哭了。本来就像兔子了,这一哭,眼眶一红,就更像了。」
「你别老兔子兔子的叫我……」白峤撅着嘴抱怨,又嘴硬道:「我才没哭呢!」
「唔,好吧,以后不叫你兔子了,叫你小兔子。」
「将军!」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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