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乔先是一愣,听到他说“咱家”,觉得很温暖,不答反问:“……小肉球?它很胖吗?”
“那是,比我吃得多吃得好,胖得跟小猪仔似的。我现在都管它叫胖儿子。”
兰乔也不计较任江把他俩比成猪,“别胡说八道,怎么可能比你吃得多。”
任江抱紧他,“我想你,想你想得吃不下睡不着。”
沉默半晌,兰乔问:“你没给孩子取名字?”
“没,留着咱俩一起取,”任江啄了啄兰乔的嘴唇,盯着他认真道:“宝贝儿,跟我回去吧,别管什么家族什么斗争了,有那么重要吗?回去咱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兰乔怔了怔,无奈地避开目光,“……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任江用力扳过他的脸,笃定道:“我的责任,就是你和儿子。”
“那如果有一天你们公司面临危机了你也不管?”兰乔随口反问,两人都是一愣,觉得这时说这种话很扫兴,兰乔抬腿趴在任江身上,轻轻蹭他下/身,“不说了,还做/爱吗?”
任江任由兰乔在自己身上撩拨,眯着眼道:“看情况吧,你怎么精力这么旺盛?”
“积得太久了,而且在军区训练,体力比以前好了很多。”兰乔亲了亲任江的唇,嘲道:“哪像你,随时随地有人供你发泄,怎么可能有存货?”
任江脸色一变,兰乔说:“我都知道。”
任江急得要从床上跳起来,辩解道:“我跟他早就结束了!不是,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兰乔笑着摇头,“我相信你,也不介意,是我对不起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介意。”
任江讶然,那抹不在乎的笑容,仿佛一把尖刀插在心口上。他心痛地用鼻梁蹭兰乔的脸,“不行,你一定要介意。你爱我,怎么能不介意?你介意了我才高兴,知道不?”
兰乔缓缓点头,心想他们真傻,真傻。
简宁第二天就走了,兰乔则跟军区打了招呼,一直在酒店陪任江。
白天出去逛逛附近的风景名胜,品尝真灵国的特色美食,晚上沿着街道看夜景,坐在酒店的观景台上俯视另一个世界,然后回房间看宝宝的照片、洗澡看电视、做/爱睡觉。
两人尽情地享受这一刻,不再提未来。任江知道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见到兰乔,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和孩子都在等他,他会放在心上,他会好好计划,他相信他。
一个礼拜很快过去,距任江离开的时间只剩两天,可他们最先面临的不是分别,而是来自兰父的一个电话。电话里说,兰乔的母亲快不行了,叫他立刻回家。
☆、枪响
飞机上,兰乔给任江手里塞了张字条,“你先坐机场大巴到市内,然后打车去这个地方。这是我以前一个人住的房子,时间长没打扫,你将就住着。我这边没事了就过去找你,如果我赶不过去,你就先走吧。小区外有超市也有餐厅,你身上钱还够吗?不过我再给你点儿……”
兰乔掏兜拿钱包,任江按住他的手,一把搂住,心疼地亲了亲他的耳根。
自从听到妈妈病危的消息兰乔就慌了,一路上坐立不安,来来回回地跟任江交代这些琐事,不停地说话,从而掩饰他的恐惧和慌张。
“别着急,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伯母不会有事的,放心吧。你也不用担心我,我就住在那儿等你,你回家好好陪伯母,等她情况稳定了,再来找我。”
被任江抱着,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总算安心了些。但很快,类似“撑不过今年”的话又从脑海中冒出来,他不敢跟任江说,生怕会一语成谶。
一下飞机两人便分道扬镳,兰乔有专车来接,任江上了大巴,回兰乔的私人公寓。
兰母这次发病情况危急,送去医院抢救后就一直昏迷,医生说尽人事听天命,大概也就剩下两三天的时间了。既然如此,兰父干脆办了出院,让兰母在家里,安安心心地走过人生的最后旅程。
兰乔到家时,母亲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周身插着呼吸机心电图等仪器,兰父在,白楚也在。
他两腿一软跪在床前,鼻子猛地一酸,眼泪落了下来。兰父在身后按着他的肩,沉声道:“多陪陪你妈妈吧,她一定是想见你,才一直撑着。”
兰乔悲痛地点头,兰父看着为自己付出了一切、此时已是风中残烛的女人,也红了眼眶。军人的刚毅和自尊让他不愿在人前落地,他转身走了,把时间留那母子俩。
兰乔自始自终没看白楚一眼,只是跪在床边,握着妈妈的手,低声跟她说话。白楚并不在意,也不打扰他,就在角落里静静地坐着。
兰乔寸步不离,夜里是十一点,兰母突然清醒,难受地要摘掉氧气罩,想说话。兰乔多少有些预感,便顺着母亲的意思,卸掉所有让她不舒服的医疗器械。兰母的脸已完全失去光泽,她努力睁着眼睛,努力看着自己的儿子。
兰乔握紧她的手,趴在她耳边,说:“妈妈,我回来了。”
兰母虚弱地露出笑容,艰难地开口,声音极低,兰乔把耳朵贴在她嘴边,听见她说:“军区里很辛苦吧?你过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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