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少宫主冷笑道:“我年纪比你大,赢了岂非也是胜之不武。”
昆吾忆宁只淡淡一笑,脸颊尚有些粉嫩之色,神情却已旷达幽冷,在这小童脸上,却另有一番神韵。他只道:“你赢不了我。”
此言一出,问剑宫诸人大怒,那穆长老也故作为难,看向风启洛。
风启洛笑道:“既如此,那边试炼场有空地,你二人比试一番便知。”
一群少年群情激奋,跃跃欲试。风启洛一掐法诀,指挥那仙鹤转了方向,落在试炼峰后山一处空地之上。
而后姜少宫主同昆吾忆宁二人便先后落在试炼高台上。
问剑宫随行的穆、蒋两名长老,却是对自家少宫主极有信心,此时亦是客套几句。待知晓那小童乃宗主亲传关门弟子时,心中更是多了几分雀跃。
若是少宫主将其击败,便是好大一个下马威,问剑宫胜过大衍仙宗,指日可待。
风启洛亦是看出问剑宫这点小算计,但笑不语,只向试炼台上看去。
那姜少宫主已召出灵剑,映得半边天空俱是银光闪烁,剑招行云流水一般,竟是先发制人,剑风呼啸,便往昆吾忆宁当胸撩去。
风启洛见状,眉头便皱得更深。剑修一道,最是磨练人意志,日日淬炼剑意,艰苦之处,远超常人想象。
这少年如此心烦气躁、急功近利的打法,并非正途。长此以往,却是浪费了上好资质。
昆吾忆宁见那少宫主竟连问候也不曾有,便径直刺来,仍是不疾不徐,足下只微微一错,便避开锋芒。随即灵剑在手,身形飘忽,转瞬便绕到那少宫主身后,而后便反手一剑,只以剑柄顶在姜少宫主肋后穴道,巧妙一推一送。
姜少宫主便立足不稳,被推下了试炼台。一时间竟来不及运气,惊叫出声。穆长老暗道一声不好,已飞身过去,将那少年接在怀中。
昆吾忆宁依旧气定神闲,立在试炼台上,阳光正自他身后投下金光,便令那小童纤细身躯,分外高大。他居高临下睥睨,淡然道:“你输了。”
那少年何曾受过这等挫折,一时间恼恨异常,推开穆长老后,重又跃上试炼台,怒道:“方才不算,重新比过!”
竟一手执剑刺去,另一手却手执掌心雷符,猛往昆吾忆宁头上拍去。
昆吾忆宁终究不过十二岁,剑术再精妙,修为始终不过堪堪凝脉。眼见那少年用法术偷袭,闪避不开,便横剑一扫,将那少宫主握符的手腕斩了下来。
血线伴随惨叫而起,姜少宫主那只手掌落下时,又被掌心雷炸得粉碎。穆、蒋二位长老见状,勃然大怒,喝道:“好狠心的娃娃,找死!”
竟是一前一后跃上试炼台,二人俱使剑往昆吾忆宁刺去。
风启洛亦是大怒,召出生杀宝杖往台上一掷,那宝杖后发而先至,落在昆吾忆宁身前,张开一层青绿屏障,便将那二位金丹长老的攻势挡住。昆吾忆宁见强敌来袭,神色肃然,横剑当胸,却并不见如何惊慌。
那二位长老却显是起了杀心,一击未能得逞,扬手抄住弹飞而归的灵剑,伸手便去拔那宝杖。
风启洛掷出宝杖后,身形随即拔地而起。怎料却猛撞入一个温暖怀抱之中。
随即便是蓬蓬蓬几声猛烈对撞。
待他自那人怀中抬头时,便已一同立在试炼台上、挡在昆吾忆宁身前。那两名长老却已然被击飞,落在十余丈开外,正狼狈起身。
风雷仍伸出手臂,将风启洛牢牢禁锢怀中,另只手中黑金古剑正闪烁暗金光芒,一身剑意凛冽,肆无忌惮释放,压得周围那些聒噪少年们脸色惨白,跌倒在地。修为弱者,更是口吐鲜血,心脉受创。
风雷对那两名问剑宫长老分毫不留情面,冷声道:“堂堂金丹长老,恃强凌弱,罪责难逃。将其拿下,关押候审。”
大衍仙宗执法长老一言九鼎,立时便有候在一旁的弟子一拥而上,无视穆、蒋二人身份,用捆仙绳把这二人捆了个结实。
姜少宫主被几名下属围住救护,此时手腕已止了血,见状亦是怒道:“我等乃问剑宫之人,你竟敢……”
风雷却不愿听他啰嗦,命其余弟子将其送到迎客峰休养。
那一群少年耀武扬威而来,又灰溜溜而去了。
风雷此时方才将正一剑一掷,那黑金古剑在半空便腾地化了刺猬形态,稳稳落在承阳身旁。风雷道:“正一,将昆吾忆宁、风承阳二人送去思过堂中。”
正一道:“得令!”
承阳却怒道:“为何连我也罚?”
风雷道:“罚你无能,竟坐视忆宁涉险。”
风承阳脸色一红,竟再无半个字反驳,只垂头丧气,老实认罚。
风雷此时方才松开风启洛,上前在昆吾忆宁头上轻轻揉抚,“试炼场中严禁私斗,你可认罚?”
昆吾忆宁亦是敛目沉声道:“认罚。”
这一大一小两个少年,便在正一护送下,乖乖去了思过堂。
风启洛默然旁观。不知何时开始,这风雷竟是威严日甚,连他也快要压制不住,这却是……极为不妙。
此时风雷却向他走来,神色不虞。风启洛不由怔住,“莫非……连我也要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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