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鹰跟二管是在下午下课之后去看的田诚,那些不幸的人里头他们也只认得田诚。
“我妈还指望我给她生个孙子玩呢!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生。”田诚勉强笑着。
挂着点滴瓶的手微微颤抖着。
二管很想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但是谁也说不出,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到底能够解决什么!什么也解决不了,他们凭什么说会好的!田诚他们不需要怜悯也不需要安慰,因为他们都是兽医院的爷们,顶天立地的!
“什么时候上课去,我们都等你呢!”管龙拍了拍田诚的肩膀。
“行,等好了。”田诚笑着说。“医院的那饭比咱学校食堂还难吃。”
“想吃好的,给哥们说,一准给你弄来。”管兵说。
葛鹰也凑一块,“我手艺不错,要不要给你亲自做?”
二管又看到葛鹰那种极淡极淡又令人舒爽的笑容,捏着葛鹰的脸,就乐了。“我们也吃!鹰仔的手艺我们都没尝过呢,不能让田鼠先尝!”
田诚一听自己被人叫成田鼠了,也不恼,就那么乐着看着他们三个互相打闹着。这样就好,这样什么也不想就好。深夜快被那种白色的静谧给逼疯的自己,急需热闹的气氛,无论是谁给的。他都很感激,这三个人谁也没提他的病,谁也没问他到底怎么得的病?没人假惺惺的飘一句安慰。
他们用这种方式放松了田诚的心。
出了病房,他们都安静了,搭着肩慢慢地走着。
“草,真TM想做点什么,那小子脸惨白惨白的!”管兵说。
“做,能做什么,学校踢皮球,我们只是学生,老师不管,连张老那样的元老级人物去说都没用。”管龙叹了口气。
“能做,一定有什么能做的!”葛鹰握紧了拳头。
“鹰仔再爆发一次小宇宙吧!把那些拿着我们的血汗钱不管事儿的孙子全给炸飞喽!”管龙搔乱了葛鹰的头发。
到宿舍楼下,葛鹰说要去打电话,让二管先回去。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季泽文的,他想要季泽文帮忙跟学校进行交涉,让整个事件的调查和处理公开透明化。季泽文应下了,说他们已经着手再做,让他不用着急。
那边季泽文挂了电话,葛鹰看着手机恍惚了一会儿,小黑屋初现了,虽然还是倒着的,扭开门,跨步走了进去。
靠着墙壁坐了下来,旁边散落着几本书。小黑屋随着心境渐渐变成了全黑,没有光线再照进来,只有手机屏上的光在闪烁。
把玩了几下手机,还是拨通了电话。
“顾天明……”
“你是鹰鹰?天明去了洗手间一会儿回来。”娇柔的女子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葛鹰深深的皱眉。不一会儿电话被接过。“鹰鹰?”换成了来自顾天明的独特嗓音。
葛鹰突然间什么也不想说了。“没事,打扰了。”挂断了电话,一股憋闷的气涌向心口,渐渐膨胀,葛鹰觉得有些窒息,躺了下来,缩成一团了。满脑子的讨厌两个字。
电话嗡嗡响着,不知响了多久。久到葛鹰从那种憋闷的气息中回过神来才伸手拿起了手机,接了电话。
“鹰鹰?别挂!”顾天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愤怒!“别再不经过我同意就挂断电话,我不允许。”
“我说了没事。不用再打来!”葛鹰猛的坐起。
“我不打,我不打就真的会急疯!鹰鹰,为什么每次都让我焦急,我担心你。”顾天明声音软了下来。
“对不起。”葛鹰道歉,顾天明的示弱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
“刚才那个女人只是家里的亲戚,顾沛也在你可以问他。”顾天明解释。
“你不用解释。”
“鹰鹰醋了,不解释万一你想到别的地方,我就惨了。”
“唔。”
“出了什么事?”
葛鹰犹豫着,“不是我出事。”
“那是有什么想告诉我的?”顾天明引导着。
“一个朋友,因为**实验时感染了布鲁士传染病,学校方面没有给具体的处理,学生会那边说会与学校沟通。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葛鹰跟他讲述着自己的彷徨。
“你想要什么结果?”
“想要有人给他一个交待,这个传染病很严重!”
“鹰鹰,你要明白,即使给他一个交待也只是拿些钱做安抚用,再声明道歉,事情并不能回归到原点,事故发生之前。”
葛鹰点头,是啊,事情不会回到发生之前,田诚他们仍旧是躺在医院,甚至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在学校就读。
“是不是觉得人生很无力?自己什么事都做不了?”顾天明的声音柔柔的,像是催眠的低语,“人和人之间本来都不可能走同一条道路,每条道路上都是坎坎坷坷的。人生本来就有很多无奈,生老病死,离别之时总会到来。不用对这种无力而觉得懊悔惭愧,因为,人本来就不是万能的。我们需要做的是对自己的人生无悔,走一条正确的道路。”
“什么是正确的道路?”
“正确的道路啊,大概只有走到最后的人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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