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洋盯着女人的五官,与疯女人的五官对上了四五分。疯女人经过岁月的摧残,五官衰老,但还有年轻时的几分模样。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阮洋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我叫什么名字?”
女人,或者说是年轻时的疯女人开心地笑了,温柔地吐出三个字,含着对恋人的浓浓爱意:“吴正国。”
“他呢?”阮洋指着坐在长板凳上的小男孩,问道。
“你娃子,吴同啊!”
阮洋顿时觉得天昏地暗,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方桌上。伸手扶着方桌撑住自己的身体,阮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面前的困境。
莫名其妙地从一副棺材中醒来,再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老婆,一个儿子。阮洋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应教授,我对不起你!
努力整理好情绪,阮洋默默地坐在长板凳上,抬头对一直盯着自己的女人说:“坐下吧,不是说吃饭么?”
女人有些意外,随即欣然坐下,语气中含着显而易见的惊喜和轻快:“快吃吧,都是你爱吃的菜。”
“你吃你吃!”阮洋将菜盘子推向女人近一点的地方,目光落到一旁的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将头凑到桌上的碗边先闻了闻,随后直接将嘴凑到碗里面咬饭菜。
女人注意到阮洋的目光,轻拍了下小男孩的头,低声斥道:“要用筷子。”
小男孩面上流露出为难之意,但也没吭声抗议,用右手捏起桌上的筷子,动作看起来很不灵活,也十分不熟练,扒了半天才扒了一小口到嘴里。
阮洋在一片古怪的气氛中终于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疯女人执念太深,不知道用了什么古怪的术法幻化出了这一个灵镜。灵镜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疯女人最渴望最温暖的画面。
疯女人把阮洋幻化成丈夫吴正国的样子,养的土狗幻化成儿子吴同的样子,企图恢复昔日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阮洋突升一股怜悯与哀愁,看着饭桌那头笑得一脸幸福和满足的女人,哀叹一声,真是一个痴情又偏执的女子。
“孩他爹,吃呀!你怎么不吃?”女人催促道。
阮洋捏起筷子,不敢落筷,不知道筷子夹起来的会是什么东西。在女人殷切的目光中只得夹起一筷子放到她碗里:“你吃,你吃。”
女人甜蜜一笑,阮洋却看得心里瘆得慌。
埋头吃饭的小男孩忽然竖起耳朵,直立起身子,面朝门外望去。
“叩叩叩!”
院门被敲响。
女人警惕地看了院子外一眼,说:“孩他爹,你坐着,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阮洋虽然坐在屋子里,却看着被打开的院门。院门外竟然也是一位阮洋见过的人,老沟长。
女人脸上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强硬地将人往外赶:“老沟长,什么急事吗?不急的话,我们吃完饭了再去老沟长家一趟。”
老沟长直接大腿一迈进了院子,边走边说:“大妹子,当然有事!俺没事会这会子过来嘛。俺找同子他爹商量件事。”
老沟长步伐很快,在女人小脚步子前抢先进了屋,一见到屋子里端坐的阮洋,狐疑地看了几眼,说道:“臭小子,俺找你有事呢,你还给俺躲到这边来。”
阮洋心脏霎那漏跳了一拍,立即起身,极力掩饰内心的急切和焦躁:“老沟长,您有事就直管过来喊我,一喊我就过去了,保证不给您耽误事。”
老沟长瞧了眼方桌上的饭菜,问:“搅和你们吃饭了?”
阮洋点了点他跟前还满满的一碗饭,说:“还没来得及呢。老沟长要不要一起?不合胃口的话,我再去露两手,我炸花生米是顶顶好。”
阮洋边说边盯着老沟长的脸,终于在老沟长的脸上抓到了一丝神色松动。
“那都坐下一起吃。”女人又添了一副碗筷,拉开长板凳,态度少有的坚决,就要拉老沟长坐下。
老沟长定定地看着阮洋,说:“外边变天了,同子他爹去里屋取件衣裳添上。”
听到这话,女人脸色突变,猛地站起来,说:“我去帮你取。”
老沟长一把按住女人的肩:“婆娘就是娶来疼的,臭小子手脚又没有断。这点小事让他自个去取。”
阮洋听出老沟长言语里的不正常,起身就往里屋走。女人大力一掀开老沟长的压制,凶狠地冲过来就要拦住阮洋的去路。
阮洋听到背后的响动,回头一看。老沟长将女人反手扣在背后,一脚踢开扑上来撕咬裤腿的小男孩。老沟长看出阮洋想折返帮忙的意思,果断冲阮洋大喝:“快进去!”
阮洋不敢再停留,直冲进里屋,反手将门关上,耳朵贴着门背,听外面的厮打声,嚎叫声,乱作一团。
阮洋心似战鼓,鸣声如雷,急得环顾里屋,想找到什么趁手的武器再回去帮忙。
绕到打开棺材盖的棺材边,突然背后一股猛力将自己推进棺材里。
“快回去!”
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阮洋天旋地转,重重地跌进棺材里,扯着嗓子大骂:“你大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怡宝卡哇伊,溱漪投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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