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洋顿了顿又问:“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
杨先生微微摇头:“自己生的孩子,不能说辛苦。然然很懂事,很乖。”
阮洋:“是啊,懂事得令人心疼。今天然然在万圣夜派对上应该玩得挺开心的吧?”
杨先生笑了笑,拿出手机翻出相册给阮洋看,像每一个会跟朋友分享孩子点滴的平凡父亲一样:“这个是站在最大的那盏南瓜灯上拍的,大半个万圣夜派对的景色都拍进去了。你看,然然笑得有多甜。”
阮洋接过手机,放大了照片的背景,看到了那个无头骑士,和隔得不远的青蛇妖的背影。青蛇妖最后侧头看向的是无头骑士的方向。因为实在是太远了,青蛇妖的表情看得不是很清楚。
阮洋状似无意地问:“派对有些鬼怪制作得很逼真呐,制作的人花了不少心思。”
杨先生点头赞同:“是,以前然然妈妈在的时候,特别喜欢带着孩子参加这个派对。听说里面有不少作品是一位姓王的先生制作的。这位王先生年轻的时候是一位有名的人偶师,也住在维多利亚湾,但很低调,谁也没有见过。”
阮洋突然倾身向前,直视杨先生的眼睛:“杨先生,你的妻子是怎么失踪的?”
杨先生一愣,强调:“阮先生,我的妻子没有失踪,她只是当时跟我吵了嘴,一时赌气离家出走了,现在还不肯回来是因为她气还没有消。等她气消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窗外一道雪亮的闪电劈开了漆黑的夜空,也照亮了站立在窗边的杨先生的脸。紧接着是一阵轰鸣的雷声,杨先生的脸又陷在昏暗里。
阮洋忽然听见夹杂在滚滚雷声中,有一声又一声的撞击声,从客厅的昏暗中传来。阮洋环视整间客厅,撞击声忽然又没有了,仿佛是雷声中的错觉。
阮洋余光观察着杨先生,发现他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雨,仿佛并没有听见刚才的撞击声一样。
客厅的水晶灯忽然全都亮了起来。
“黑灯瞎火,你们怎么不开灯?”洗过热水澡的裴盛穿着长袖上衣,休闲长裤出来,后面出来的关寒时,身上的衣服倒是有些短小。
杨先生:“这两套衣服都是没穿过的,两位今晚先将就一下吧。客房只有一间,书房有一张贵妃榻还可以睡一下。”
阮洋唇角挂笑:“已经很麻烦杨先生了。我睡书房,他们睡客房。”
等阮洋安置妥当以后,他才想起要给应书怀打电话,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了,犹豫了一下,发了条微信:“雨太大,我在朋友家过夜。晚安。”
微信刚发出没一分钟,应书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在哪儿?”
“维多利亚湾。你还没睡?”
“等你发消息。”
阮洋轻笑一声:“你发配了西赵帝?”
“嗯。”
“好歹人家是我直播间的忠实观众,因为看直播被罚,我面子上不太好过吧。”
“敲打一下,才学得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阮洋觉得冥帝在下属面前还是很看重面子这件事的,可怎么每次阮洋单方面使性子耍小脾气的时候,应.爱面子冥帝.书怀倒是并不介意做出跌份的事来哄他开心。
阮洋想起西赵帝的弹幕,问:“你生日什么时候?”
“我没有过生辰的习惯,不用麻烦了。”
阮洋面无表情:“噢,你想多了,我并没有想给你过生日,只是想看看我们的八字合不合。”
应书怀立即觉得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但是阮洋并没有给自己解释的机会,推说累了,挂了电话。
应书怀垂眸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心里暗叹:我怎么说得出口,几百年来,我生辰都是我最痛苦的时候,因为那是上辈子的你死在我怀里的日子。
一张俊美又无血色的脸再一次浮现在应书怀眼前。应书怀闭上眼睛,周身似有乌云翻涌,给这个雷雨之夜添了许多阴郁和沉重。屋外在狂风暴雨,屋内在电闪雷鸣。应书怀揉了揉眉间,驱散了刹那间的邪肆诡谲。
一想到错失挚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令应书怀神识不稳,有些压制不住本体的阴暗。重新摸出手机看到相册里存的阮洋的照片,有在厨房做菜的专注,有抱着大白晒太阳的懒散,有头枕在自己胸口的香甜。看着看着,周身的乌云慢慢消散开去。应书怀手一挥,身后的电闪雷鸣一眨眼消失,没有任何痕迹。
赶紧把手里的事了结了,明天还是去哄哄小阮洋吧。
阮洋躺在书房的贵妃榻上,手背搭在额头,闭着眼睛,耳边听着雷雨声,心里有些烦躁,阵阵夜寒席卷而来,即便盖着被子还是觉得身边空荡荡的,不太习惯。
阮洋自嘲:“应教授,你还真把我给惯坏了。”
“砰——砰——砰——”
“砰——砰——砰——”
阮洋眼睛睁开,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这次他很确定自己听见了一下一下,沉闷的撞击声。撞击的东西似乎不是金属器件,而是厚重的什么东西用布料包裹着,锲而不舍地往地上撞。
雷声慢慢停止了,窗户的风还是很大,把雨珠劈里啪啦地打在书房窗户玻璃上,但仍然没有掩盖住那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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