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苦短,得意且尽欢——众生皆尘埃。”
陈放说完气氛有一点小小的沉默,毕竟其实大家就是在旅途之余图个乐,韵律和意象其实都不是很严苛,但是这最后一句说完,一种莫名的悲伤就开始在整支队伍蔓延。
“死陈放……一天天净找不痛快。”韩军医看似心直口快,实则是在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尴尬。
众人便埋头赶路。
时间已是正午过后,太阳炙烤的地面如同人间炼狱。饶是训练有素的战马,此时速度也远远比不上来时的迅猛,毕竟除了劳累和炙热,还有多了十几斤止血草的原因。
顺其注意到旁边的暗卫越来越紧张的神态,于是低声询问。
“……就是无端的一种感觉,然而并说不好到底是什么。”
顺其点点头,他其实也有这种感觉。
陈放听见两人的交流,眯眼看了看太阳的方向,又从怀里掏出了罗盘辨认。
“大家再坚持一下,还有二十里的路,过了山坡加速,一炷香便能到建都城。”
众人皆应是,几声马鞭声同时响起。
就在此时,异端突显!
翻过山坡的几人同时勒起缰绳,马儿吃痛,纷纷扬起前蹄。
面前是一排黑衣人,一个一个数去,竟有五十人之多!
“何人?”顺其脱口而出。
“反正不是友人。”旁边的暗卫声音低哑,仔细听去竟是隐隐带着嗜血的味道,手早已把自己的佩剑摸了出来横在眼前。
韩江远也在出事的第一时间紧急后退,本来处于队列前方的她很快就被众暗卫护在最后。
顺其趁着从背后拿出自己宝贝弓的间隙还向其他三个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没有其他敌人。
双方相隔不足百米的距离相望,正午的酷暑另对面的身影皆出现波浪的虚影。
陈放一方队伍最前的龙卫扭头看了陈放一眼,于是朗声朝着对面喊去。
“敢问对面是哪路豪杰,兄弟们今天出来着急,金银细软带的着实不多,一行人最值钱的统共就这些草药,若是在本地药贩子处批发,加起来不过白银百两……”
陈放听着这位掉书袋子早就按捺不住,于是也扯着脖子喊。
“是朋友就高抬贵手,不是的话,要劫财没办法,劫色——我们这只有半个女人怕不够大伙分,”陈放都不用看就知道后面韩江远此刻怕已经是怒发冲冠,于是继续满嘴胡言,“大家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们看这样如何?”
对面一个为首的很快答话。
“我们不要你们性命,留下龙符,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听他这话这边一众暗卫瞬间血气上涌——对于一国之宝,他们这些国家机器便是如同心上人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这……恐怕不行,”陈放继续没溜,“你们倒不如换个说法,让我们晚死一炷香罢了。”
此话一出,双方皆知一站在所难免,双双进入战斗准备。
“顺其,你将这些药抹到箭簇上,快!”韩江远飞快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哎呀我给你弄,你赶紧射击。”
“不用,”顺其简短的说,一秒一箭,皆是洞穿对面头颅,“你有没有什么药丸,我也可以弹几个过去。”
“有,严英与我一同改良的……给!”顺其将三个核桃大小的泥丸放于弓弦之上,飞去后弹丸散成烟雾,闻到的敌人皆泪流不止咳嗽不断——严英果然是菩萨心肠——顺其和韩军医只试了这一次就不再尝试。
两个人飞快的进行着合作,在双方交战之前便率先结果了对面十人!
双方很快交手,陈放一方发现对面的实力竟不输这些暗卫属的前辈!
“你们的主子也是下了血本了啊!”
暗卫和敌人殊死缠斗,很快双方便打的难解难分十分被动。
“我们无意伤你们性命,若你们还是如此执迷不悟,那就休怪我们,”为首的人阴测测的说,同时左右示意,“但我们已经折损这十几个兄弟……你们今天至少一半人要把命留下。”
众人听到他这话心里皆是一紧,对面很快改变了策略,开始攻击他们座下的马匹。
因为人数的悬殊,虽然众暗卫都是以一敌多的实力,但是因为要掩护不会武功的韩江远而处处掣肘,很快陈放和边朝歌身边的亲卫便被对面有意识的与大部队隔离开来。
此时陈放一方皆已负伤,但是索性对面的兵器似乎并未淬毒,所幸都是皮肉伤。
陈放与这位暗卫座下的马匹都已经阵亡,二对五苦苦支撑。
“看来我们今日是要埋骨此处,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他日待我到了阎王面前也好报上一报,免得冤债无主不是?”
对面的首领冷笑一声。
“你怕是当我傻?”
陈放无所谓的笑笑,手中鞭子不断挥舞片刻不敢停。
对面似已是不耐烦,于是相互对视一眼,只剩首领一人缠斗住陈放,余下四人一块,手起刀落,顷刻间本来还在厮杀的暗卫已经变成快快血肉,手段极其残忍。
陈放目呲尽裂,脑子不自觉的走了下神,想到此人跟随边朝歌多年,若是没了朝歌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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