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行军过半,离家千里,半个月的风餐露宿,虽然在经过许多主城的时候能得到当地县尹的“款待”,但也毕竟不会是人人大鱼大肉管饱。
毕竟“战争”年间,地主家也没有闲粮不是?
为什么?
……
你说你家有?——
大胆硕鼠!
天下生灵涂炭,途有饿殍,你既为父母官,又有闲粮,怎可坐视不管!该当何罪?!
……
所以陈放一路跟随大军,自然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老爷们一个个恨不得哭的比街上卖儿卖女的流民还要惨——若不是陈放在大官们进密实商谈的间隙在这些硕鼠的奢华府邸中旁若无人的四处查看,老奸巨猾如他都差点被这几位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演技折服。
就拿其中一位来说,府中上上下下不过二百余人——但却生生储藏了够三千大军一日三餐不断生食三年的粮。
自然,在几位主帅摇头叹气出门以后,陈放不着痕迹的来到边朝歌耳边小声耳语了几句……
……
而后,几万大军高高兴兴的带着足足一年的粮草上路,并顺便在城门处帮助“忘记”开仓放粮的城主代劳,解救黎民苍生于水火。
陈放不会忘记,当边朝歌站在高大的城门上振臂而呼,底下万民响应的时候,陈放几乎干涸了二十年的眼眶竟然湿润了起来。
此生唯二的眼泪都是给他,一次是现在,另一次……
“……今日,我冷锋军助伊县令开仓放粮,为的是希望大家有朝一日能如今日这般,在今日的位置上得以亲眼所见吾辈之凯旋……”
“冷锋军魂不灭,我边朝歌一日不歇。冷锋剑指所向,大厡万世永昌!”
边朝歌向天挥舞出自己随身多年的“冷啸”,宝剑出鞘的一瞬间长鸣不止,似是要把年轻将领的决心和地下万民的齐呼统统上达天谛。
陈放在远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任由眼泪在脸上肆虐,此时他多年来细心包养的皮肤因这段时间塞北的风霜已经变得不那么光滑。
但他不在意——或者说他觉得这样才刚刚好。
再多一点。
多一点。
陈放在心里呐喊着。
再多一点。
这样,我就能离你更加的近一点……
饥民的高呼一阵赛过一阵,而城门上的边朝歌,年轻俊美,孔武有力……
宛若天神。
陈放抱着手在心里想。
若是边朝歌愿意,别说大厡,就连整个世界,如若可以,他都愿意放在他的脚下,任君踩踏。
不论是要他去刺杀那些王或皇……甚至就算不择手段爬上他们的床,用毒用色,用尽一切可用。
……
只要他愿意……
那日傍晚,两人在城外军营驻扎的地方悠闲的巡逻。
此处已经临近草原,正是草原、荒漠和绿洲三种地貌的交界所在。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很多将士都不禁沉迷在这样的景色里——
“那几个老家伙官都比你高,为什么单单让你站在那里演说?”
“可能正是因为年轻吧……”边朝歌似是陷入思索,然后又好似想到了什么猛的抬头,“当然也可能因为我长得比他们都帅?”
陈放嘴角抽搐,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虽然你说的是对的,但是……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第31章
蛐蛐的声音远远传来,陈放收回目光。
此时已是子时,除去值夜的士兵,其他人皆已进入梦乡。
山河破碎,烽火狼烟。
戈壁之上,一切生灵皆需敬畏自然的鬼斧神工。
包括上不畏天下不惧地的陈放。
边朝歌的帐子在不远处,处于整个军营的中心地带。
陈放聚气凝神,为的只是听到那能令他心安的沉稳的呼吸声。
若是以往……若是他武功全盛的时候,哪怕身处千人群中,他都能立刻找到一个人的声息。
但是现在,只能竭尽全力——还是在这万籁静寂的夜晚。
陈放只能在心中为自己叹气……
突然,那沉稳的呼吸声竟然停止了……
陈放抬头望去,恰好看见边朝歌从帐子里走出来。
陈放想都没想就抬脚跟上去,一直跟到边朝歌进入到一个简易的小茅草屋……
“哎我说,我就是出来解个手……要不要这么寸步不离啊……”
边朝歌举着自己的宝贝维持这个十分不雅的动作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陈放回避,万分无语,沉吟半天不得已才尴尬开口。
“没事,你上你的,别理我。”
陈放倒是十分坦荡,心情坦荡荡,语气更加坦荡——但边朝歌不行。
“我怎么可以不……听话,去一边玩去啊——”
边朝歌继续维持着那个不雅的姿势——戈壁的夜晚的风十分凌冽,边朝歌觉得自己不仅下半身有些不太听使唤,这个小“下半身”也有点不太感觉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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