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只见帘动之后,帐中再无动静。
谢明庭闭着眼低声向旁边的谢幼枝道:“幼枝,你说我这些年是不是小看贺昂驹了。以身设局埋伏赫连瞳,使他不敢踏进漠北。又借赫连瞳之手在周正齐面前表明忠心,这一箭双雕的局连我事先也没注意到。”
“公子多心了,就算贺将军在怎么算计别人,对公子还是好的。”谢幼枝是被谢明庭提□□的旁支庶子,从小便跟着谢明庭,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谢明庭扶额叹气道:“好什么?昨晚还跟我闹气!今日好像又去花楼喝酒去了!”
“贺将军从小便多心敏感,怕是觉得公子您也怀疑他要谋反,一时伤心才和公子置气的?”
“我像是怀疑他样子吗?”
谢幼枝看着难得怀疑自己的自家公子,忍不住叹口气想到:“这么多年,就贺昂驹能让他家公子这般了!”
就在谢幼枝刚要安慰自家公子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人道:“陆野求见谢丞相。”
谢明庭正了正神色道:“进来吧!”
“是。”
陆野看着坐在桌前朗朗如日月的谢明庭,又想到自家将军让自己做的事不由眉头一皱:“我家将军邀丞相一同看日出?不知丞相是否愿意!”
“日出?”
“嗯,去孤峰山看日出。”陆野顿了一下才道:“那是将军最爱的地方,他说既然要走了总该看最后一次!”
陆野将“最后一次”四个字咬的极重,抬眼紧紧的盯着谢明庭,似乎要在他眼中看出什么。
他虽然厌恶贺昂驹,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将才,漠北这块地缺不得他,但如今谢相却亲自来接他回去。他也是高门世家,自然懂得京城那些人的弯弯绕绕,至于这句话是他自己擅自加的,为的便是要探探谢相的底。
只可惜谢明庭狡猾的像只老狐狸看不出什么不说,还面色淡然地问道:“贺将军经常去看那看日出吗?”
陆野怕自己没问出什么反被谢明庭套出话只能僵硬道:“是!”
“好,待我收拾一下便去。”
陆野没想到谢明庭答应得如此干脆楞了下才说:“那臣告退。”
“等一下,陆副将。”
陆野转过身看着谢丞相疑惑道:“有什么事吗?谢丞相!”
“陆老爷子很是挂念你,希望你有时间便回家一趟。”
“哦!若丞相无其他事,臣便下去了。”陆野显然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他性子烈,连委婉告辞都不会!
谢明庭看着快步离去的陆野,想到京城传他被贺昂驹虐待的事可能不虚,毕竟这种性格在他手下,也要好好磨厉才是!”
贺昂驹披着大氅骑在马上,看着逐渐向他骑马而来的谢明庭展眉一笑:“谢丞相可要和我去看日出,这孤峰山的日出实属天下一绝,错过了这次,下次来漠北便遥遥不可期了!”
谢明庭望着眼前少年近乎艳丽的笑容摸摸鼻梁道:“你身上伤没问题吗?”
贺昂驹大笑:“这点小伤算的了什么!谢丞相可要和我赛马?我如今身上有伤,也不算欺负你!”
“行!”谢明庭见他说的轻松,心下微微一沉,但看着久违的漠北辽阔景色,心中那点豪迈一上来便勒马与贺昂驹并肩,做出准备的姿势。
贺昂驹眉眼弯弯大叫一声:“开始!”
俩匹马便如闪电般蹿了出去,贺昂驹准备的马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骏,行了一半路程下来,俩人竟差不了多少。
直至孤峰山前,贺昂驹以一点优势领先于谢明庭。
“可要慢慢走上去?”谢明庭看了看眼前并不高的山建议道。
“当然走上去。”贺昂驹说完便大步跨上石阶。
孤峰山并不高,由于漠北大部分都是平原雪地,山峰很少,这孤峰山更是百里以内唯一一座山峰,因此为孤峰山。
贺昂驹在前面慢慢地走着,今晚夜色很好。一轮弯月斜挂天空,漫天的星辰衬着少年挺拔瘦削的背影不由让谢明庭失神!
“阿贺,你这些年可过得好?”
“还行吧!除了漠北人时来捣乱,大部分时间还算快活。”
“当初是我…”
“谢丞相,当初是我执意要来漠北的,与你无关。”贺昂驹止住谢明庭的话头淡声道:“我贺家从来没有胆小懦弱之辈,就算我当初甘愿躲在你羽翼之下,我那在地下的爷爷也不会同意的。”
想到这贺昂驹又突然冷笑:“凭我如今的身份尚不能平静生活,更不要说躲在谢府的贺家遗孤了。”
他十岁那年,爷爷惨死战场,父亲生死不明,不知去向。他一贺家遗孤受与爷爷交好的谢明庭照顾,他当时困顿窘迫又多心敏感,事事缠着谢明庭。以至于他现在才知道,京城传出谢明庭爱娈童的流言,可他在十二岁,漠北人大举进攻中原时,执意离开他赴漠北率领他爷爷楼下的黑铁骑。
一别六年,谢明庭于他从未有任何往来。
第8章 第八章
当谢明庭站在山顶望着贺昂驹,薄薄晨光打在他的身上。
他面前的少年挺拔俊俏,自他十二岁至今,文宣帝从未召他回京。一方面漠北需人镇守抵御北外人,一方面,贺昂驹手握重兵,文宣帝不放心其回京,就这么一年一年的拖着,除了每年赏赐些东西外,一点也不见让贺昂驹回京的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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