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适带他去房间看望也白,说实话,徐天纵以为那是条死蛇。
每一片都如白玉一般的鳞片此时毫无色泽,修长的躯体僵直了不说,中间那馒头一样的包扎就像前后两部分的连接处,如果没有它,这蛇就分成两半。
徐天纵见过白蛇生动的模样,也见过它变成人形绝伦的美丽,再看到它这样残破,不免唏嘘。
“他会醒的。”江适嗓音轻柔却无比笃定。
“我就猜到你们这种旷世绝恋不会顺风顺水。”徐天纵叹了口气,“今后你打算一直等着他?”
江适用“那不然呢”的眼神看他。
“他不是醒来的时间不定吗?可能明天就醒。”徐天纵抿了抿唇,“也可能等你变成老头的时候才醒来。”
“那又怎样?”江适不在乎道,“我变成老头了也是帅气逼人魅力无边的老头,他敢不爱?”
徐天纵被酸得激灵了一下,“一个大美人和小老头在一起的画面……太奇葩了吧?”
“奇你妹,大不了我也让他变成老头。”江适笑了起来,他想了一下也白变成老头的样子,嗯……还是很漂亮。
“可你怎么肯定在以后那么漫长的时间,不会再喜欢别人?”徐天纵脱口而出。
江适微愣。
徐天纵认真地说:“阿适,时间比世界上任何事都要不可预估,你不可能到三十岁四十岁还是像十八岁这样放肆冲动,你还会遇到更多的人经历更多的事,总有一天你会……”
“我想象不到三十岁四十岁是什么样子,应该会和现在不同。。”江适说,“但我一定还在爱他。”
徐天纵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放弃了说服他开辟新天地,他低声说:“你真是魔怔了。”
“早就了。”江适笑了笑,打了个呵欠,“不行,又困了。”
“你躺着吧。”徐天纵说,“我去给你买点水果,晚点再带饭菜过来。”
“谢了。”江适躺下,半睁着眼睛目送他离开,直到房门被打开,再被关上。
他翻了个身,和白蛇面对面,“我骗他的。”江适小声说,“我不想你等我老了才醒过来,别让我等太久。”
时间有条不紊地向前迈进,江适修养了几天很快就康复了过来,他按照凤与所说,每三天给也白换一次药,他不懂那金疮药的金贵,每次都撒厚厚一层,药效果然惊人,那块几乎把白蛇分成两段的伤口飞快愈合了起来,每次解开绷带,都能给江适带来惊喜,不出一个月,竟然全部愈合了。
可也白依然沉睡着,从一条一看就像死了的蛇变成了一看就很健康的但还是像死了的蛇。
漫长的高考假 江适哪里也没去,一直在家里等着也白醒来。
假期结束,他要前往B市上大学了,也白没有醒来。
白蛇的生命体征几乎为零,江适把它装作一条皮带带上飞机也没被安检拦下,他们漂洋过海来到遥远的B市,开始全新的生活,也白没有醒来。
一年后,江适走完了大一,他变得沉静内敛,不再需要为生活奔波,他看上去被雕琢得更加细致,俊秀的五官间乎于青年和成年之间,在他低垂着眉眼时岁月静好,但抬眼时又会被他凌厉划伤,在心里留下一道刻痕。
这样的变化也白看不到,因为他没有醒来。
江适还在等待,他不再像最初那样急躁,不再每天都盯着白蛇,生怕错过一点动静。白蛇从没有离开他枕头的另一边,他不会再强求,但每天都在期待。
大二,平安夜前夕。
大学就是小社会,更不用说江适所在的,人脉在未来至关重要的金融系了。
平安夜圣诞节的联谊邀请几乎塞满了江适的书包,尽管江适难得苦口婆心地解释自己已经有恋人了,还拿出照片这等铁证。
“我的天这是你女朋友?!好漂亮!”
“靠大美人啊!”
“太美了吧这也!”
江适谦虚道:“还好还好,那联谊我就不……”
“你带来看看呀。”
“我等凡夫俗子想亲眼瞻仰神仙姐姐!”
“带回来!带过来!”
“……”江适保持微笑,“他生病了,来不了。”
“嗷,那可以视频一下吗?”
江适:“……”
“视频也不行?这真的是你女朋友?”
“你不会是因为不想参加联谊随便找张网红图搪塞我们吧?”
“我觉得是。”
江适如鲠在喉,最后放弃解释。
联谊的邀请依然络绎不绝,江适别无他法,只有参加其中一场,来让剩下的人死心。
于是他选择了由系学生会组织的和经管的联谊。
江适的身份是个谜团,他从遥远的南方小城镇考到B市,却在B市内环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他不住在宿舍里,和班上人的交流非常少,但有人曾看到他从xx写字楼里出来,所以有他是某个公司小开的留言。
总而言之,江适神秘而有距离感,所以当他出现在联谊现场时,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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