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太弄得清状况,因而一时有些敏感,此时便有些发懵,不知他的寻兄怎么又会跟巫阳妹妹有关了。
庄宁儿则是在想:糟糕了,公子有敌人了。
“不是的,不是我对巫阳姑娘有想法。”寻洛转头看庄九遥,见他直直盯着自己,也不知该怎样解释,末了轻声道,“出去了细说给你听。”
庄九遥心情一直有些发沉,此时听到这句,不由得松了松心情,转头打量着巫阳被火把照亮的侧脸,心道这巫阳皮肤白皙,高鼻大眼,脾性又生得特别,果真是妥妥一个冷美人儿。
他打量完了,扬了扬下巴眯起眼,拖长声音应了一句:“哦。”
巫阳倒是还算平静,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只是不太显眼地转了转头,目光放出去,看了看明秋月。
后者则不自在地将目光从寻洛那处移开了,心里念叨着“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寻兄还是寻兄”。
寻洛叹了一口气,顿了顿又转向巫阳:“巫阳姑娘对不住。”
“无妨。”巫阳淡淡应着。
庄宁儿轻声啧了啧,自顾自地摇摇头,瞥眼看见梅寄挂了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而后众人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寻洛不知该作何反应,抬眼终于是见到了另一边的崖壁,才解脱似地说了一句:“到了。”
几个人刚刚才因为玩笑稍稍松缓下来,气氛却一下子又紧了起来。
这一边崖壁与那方似乎无甚差别,只是没了烛台,更没见着门。
巫阳伸手摸上那崖壁,岩石冰凉。众人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举着火把,回头看了一眼:“我试试。”
寻洛点点头,将庄九遥让至巫阳身后,又接过了庄宁儿手上的火把,高擎着替后头的人照亮。
明秋月殿后,前面一个便是梅寄。
只见巫阳大约每十步碰一回崖壁,一行人一个跟着一个,就这般顺着走过去,渐渐又离阴蛇的尸体越来越近。
她最终停下来时,众人皆未看出这地方有何不同,崖壁仍旧是崖壁。寻洛伸手摸了摸,触手冰凉,无甚特别之处。
只是回头一看,地宫中央那阴蛇,尾巴正指向了此处。
“此处崖壁比旁边要温热一些,”巫阳解释了一句,“上阳村的人自小接触阳石,对这东西很敏感,你们可能感受不到。”
庄宁儿忍不住问:“可是门在哪儿?”
寻洛伸手,让火把靠近了此方崖壁,不过微微一燎,阳石味道忽地大盛。庄九遥顺手摸上那崖壁,道:“阴蛇便是门,过了它应该不会有多难了。”
“劳驾。”巫阳将火把递给庄九遥,跟着点点头,“退后吧。”
几个人便让开了些,巫阳叫了一声:“秋月哥哥。”
明秋月上了前,巫阳从怀中摸出两只小白瓷瓶来,递给他一只,指指崖壁,手指一划,划出了个大概轮廓:“从这里,泼上去。”
她说着已打开另一只瓶子,率先将那药水泼上了崖壁。
药水甫一接触到石壁,便立即发出灼烧的声音,又顺着流下来,渐渐在暗色的崖壁上,灼出了更为沉一些的黑色痕迹,瞬时便划出了一条界线。
做完这一切,她接过庄九遥递来的火把,蹲了下来,让火焰靠上了石壁最低端。
不过片刻,那石壁竟轰一声,自下往上燃了起来。
火焰被药水阻隔,只在中间那一块地方狂舞。扑面而来的热气裹挟着阳石气味,使得众人又再退了一退。
过了不一会儿,火焰渐渐暗淡下来,阳石气味也跟着慢慢淡了,到后来竟带了点香味。
起始谁也未曾留心,待得注意到时,那香味竟如酒一般弥漫开了,让人微微有些上头。
寻洛挡在庄九遥身前,靠那石壁最近,此时便觉得头脑昏昏沉沉起来,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十分困倦。
他使劲摇了摇头,想将那种拽着人下沉的迷惑感驱逐开去,可越想保持清醒,思绪便愈发迷糊。
于是伸手抓住了庄九遥。
就在他勉力想要睁开眼睛时,旁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异响,他微微侧头,看见明秋月已一头栽了下去。
巫阳正慌忙地伸手,想要揽住明秋月,无奈力气却不够,只得跟着跪坐了下去,惊诧地喊:“秋月哥哥!”
几人显然皆未料到,慌忙围过来一看,明秋月已昏过去了。
巫阳细细看了看他脸色,又把了把他脉,松了口气。
她着急的声音落在寻洛耳朵里有些飘忽,但还算镇定:“是中迷药了。”
“有危险么?”庄九遥一边扶住寻洛,忙问道。
“无事。”巫阳答,“这东西唤作梦香,只产自上阳村,且仅对男人起效。若是一不小心睡了过去,有解药的话做个美梦也就醒了,若是没有,会一直沉迷梦境,那便再醒不过来了。”
她说完顿了顿:“没想到此处竟有这般浓的药。”
庄宁儿惊讶:“那我家公子和梅寄怎地无事?他们不是男人?”
两个人的确都十分清醒。
听了这话,庄九遥无奈地弯起了眼睛,但表情还是有些难言,看着她:“丫头,我看你是皮痒了。”梅寄则噗嗤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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