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过分的是,他想看这人重回天门。
庄宁儿瞧了一眼,道:“救不了了。”
他笑一笑:“能救。”
“我看你就是色迷心窍!”庄宁儿气呼呼地骂。
救他起来不过是恻隐之心一闪而过。即便他长得让自己很喜欢,却也未曾想他一睡便是大半年,而自己竟真有耐心守了他大半年;未曾想他醒来之后会一直沉默,而自己是那般好奇他的沉默;也未曾想他的沉默会与自己如此合拍,渐渐便过度关注了他的一举一动。
更没想到从药王谷一路出逃至现在,他居然还在身边。
最没料到的是,他也这样在乎自己。
一边习惯性地撩拨他一边盼望他不会喜欢上自己,一手将他往外推,一手将他往里拉。既贪恋又不愿触碰,既想剥离又心有不甘。只生怕自己会食髓知味,生怕自己会再也不想去做那些该做的事。
庄九遥看不懂自己了。
后半夜,雨终于变得淅淅沥沥,而后在天亮之前彻底停了。
清晨三个小的在屋内收拾东西,寻洛已站在屋子前面的空地边缘了。
下过雨的山林寂寂,从空地边缘望出去,是一派天清地阔。空气凉而干净,风迎面一吹过,万物便都消失在眼前,尘世再也没有牵连。
除了眼前这个人。
庄九遥在他背后静静看了会儿,又过去与他并肩站着,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你没话要跟我说?”
“什么话?”寻洛微微抬眉,目光不知怎地落在他唇上,忽地想起昨夜的情形,立时便有些不自在。
“我亲你你生气了?”庄九遥问。
寻洛抿紧了唇不说话,不明白他为何要将这话拿出来说,谁知更不要脸的还在后头:“你若不高兴亲回来便是了,男子汉大丈夫,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不要扭扭捏捏的。”
这人真是,无话可说了。寻洛转身便想走,却被一把拉住了,他被逼无奈,只好转了过去。
“你真生气了?是因为你不喜欢我么?”庄九遥微微歪了头瞧着他,皱着眉,面上显得十分认真,实际上存了心要逗他。
寻洛神色还是淡淡的,只是喉结滚动几下,泄露了些内心的端倪。
庄九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平静地回望了会儿,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目光,顿了一下,又突然伸手,用指背轻抚了一下庄九遥的脸。
一触即收。
庄九遥内心激灵一下,觉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昨夜亲他时都没这般令人心痒。微微愣神之间,寻洛已转身走开,留下他一人站在风口处。
隔了会儿他才呆呆地回过神来,朝着明知没人的四周瞧了一眼,用拳头抵住嘴唇轻咳了一声,紧接着嘴角已压不住地上扬起来。
他伸手一拍自己脑袋,心里骂:大早上的发什么病?
这么大的人了,什么好看的人没见过,什么风月场面没经历过,怎地第一回被这个人主动触碰,竟就这般窃喜呢?
还以为是自己撩拨了他,啧,谁撩拨谁还不一定呢。
寻洛走至半路,心神还留在庄九遥那里,忽然见祁云忙慌慌跑到了他跟前:“寻大哥!”
“嗯?”他有些愕然,“怎么了?”
祁云喘了两下:“你怎么了?我喊了你好多声?是身体不舒服么?”
“没有的事。”他低低咳了一声,问,“怎么了?”
祁云神色慌张,忙道:“我去屋子后面放水,看到,看到……”
一句话被他说得断断续续,庄九遥已跟了上来,轻拍了他头一下:“看到鬼了这么急吼吼的?”
“不是不是。”祁云皱眉,“看到尸体了!干尸!”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杜康那一句,杜康的归属地其实有争议,其中一说就是洛阳。此处只是指代酒,“最”字也是艺术化,不必纠结~
一碗:啧,庄九遥这厮,真的得逞了。
庄九遥:叉腰.jpg
寻洛:……还早呢。
一碗:震惊!
庄九遥:哭唧唧。
第31章 以血为养
寻洛皱眉:“走!”
三人忙朝房屋后头急急而去,路过门前时庄九遥叮嘱了句:“宁儿,看好谧儿。”
庄宁儿忙点头:“嗯,放心!”
屋子后方也是林子,祁云带着二人往前行了百来尺,在树木之间看见了一条不太显眼的小路,路边丛生的杂草尽皆枯了,枯枝满地堆积。
那路边正睡着个人,不,睡着具干尸。
庄九遥突然笑:“你这小子,怎地放个水跑这样远?”祁云抓抓头发,支支吾吾答:“我怕被两位姑娘瞧见了。”
“可是屋子旁边有茅房啊。”庄九遥道。
“茅房被宁儿姐姐占了!”祁云红了红脸。
“哦,也是。漂亮姑娘也是要如厕的。”庄九遥拖长了声音道,而后无奈地,“你这小孩,谎也不会撒。说吧,怎么发现的?”
祁云窘迫地笑笑,寻洛见他可爱得紧,也勾了一下嘴角。庄九遥扬眉,似是不满地瞧了他一眼。祁云伸开手,道:“其实是师父留给我的虫子有反应了,它跑来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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