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沙尘扑面,乐言之不断地懊恼,自己竟然浑浑噩噩的睡了三天都不知道起来,这三天的时间足够南宫毅小命不保。万一有个伤口什么的没有及时处理,感染了的话三天可就能要了小命了。
守卫骑马带着乐言之一路风尘的向北跑去。
跑了将近二十里地,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而且行走的方向也不再是直直向前,有时候还专门为了躲避什么东西稍微拐个小弯。
乐言之下马。
眼前的景象让他呆住了,甚至可以说把乐言之震慑了。
辽阔的平原上面寸草不生,一阵阵刮过的风都能卷起地上的沙尘,被风一起卷来的还有混在泥土里腥臭的血腥味。
远处一片片独立的大石块几乎快布满了平原。
乐言之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走进了才发现,这些都不是石块,而是被沙尘薄薄覆盖的一个个尸体,士兵的尸体。
很难见到全尸,几乎全都缺胳膊少腿。
一阵恶心涌了上来,乐言之赶紧捂着嘴把这种感觉强行压了下去。
他的胸腔被心脏敲击的隆隆作响,这种惨不忍睹的场面让他瞬间不敢相信南宫毅是否还活着,接着他来之前,丁香口口声声的说着他简直是来送死的话,又开始无数次的响起在耳边。
乐言之艰难的跨越着障碍向前行进,刚开始的时候尸体还不是密度很高,几乎要走很长一截才能碰到一具,但是这样的情况维持不了多久,越往前,尸体越多,甚至有的还是叠在一起。
各种姿态尽显,恐怖至极。
不知不觉的,乐言之强忍着恶心和恐惧,在越过尸体的时候,忍不住都要仔细辨认一下躺在脚下的人会不会是南宫毅本人。
一边走一边找,越过最密集的一块地方后继续往前,尸体又开始稀少了许多,但是还是没有看到南宫毅的尸体,乐言之并没有放弃,继续执着的挨个看着。
只顾着脚下的情况,乐言之没有发现他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一个干涸的河床旁。
被风卷过来的,这次乐言之闻到了新鲜血液的味道。跟着一起飘过来的还有隐隐的痛苦的呻吟声。
还有人活着!
乐言之慌乱的抬眼望去。
河床内的景象更加惨不忍睹。
有的尸体堆成小山,流出的血液将土壤染成黑色,更浓烈的血腥味一股股扑面而来。
几百米开外似乎有一群人,他们并没有躺着,而是疲倦的坐在那里,乐言之好像稍微松了一口气,人群中有一个很明显是站着的,吃了身形就看不出别的什么来。
乐言之有些不敢确定那个人是否是南宫毅,因为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盔甲也残缺不全,要说身形的话,不对的士兵几乎都人高马大的,也不好分辨。
但是乐言之宁愿相信那个站着的人就是南宫毅没错。
他再也没有功夫搭理脚下的状况,一路跌跌撞撞的跨越着没完没了的尸体就往那搓人面前跑去。
接连几个障碍差点让乐言之摔个狗啃泥,马上就要到那个人面前的时候,乐言之终于摔倒,身体向前翻了两个跟头。
站立着的人终于回过头来,看清从地上颤颤巍巍爬起来的乐言之后,急忙往这边跑来。
乐言之起身刚要迈腿走,脚腕却被拉住,这个力道又差点让乐言之翻一个跟头。
他低头看去,地上躺着一个气息孱弱,生命岌岌可危的士兵,这个士兵用乞求的语气断断续续的说着:“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乐言之一路过来,早就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此刻看到这样的情形,他不再是勇敢的站出来说“你放心,我会救你”,也不再是心里镇定的好似能拿得住任何大场面一样,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恐惧往后躲闪。
一直退缩,一直闪躲,直到后背抵在一个障碍物上没法继续后退。
转过身,这个阻止他后退的满脸土灰色的男人,果然是南宫毅!
他没死!
他还活着!
憋了一路的恐惧和担心,终于在此刻爆发。乐言之二话不说就扑向南宫毅怀中,紧紧地抱着他任自己眼泪横流。
69、南宫毅的肉颤(二)
南宫毅极力的安抚着乐言之的情绪,通常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人突然看到这样的景象几乎都很难平静,有的甚至一段时间内情绪都会波动很大,他非常担心乐言之的状况。
过了不久怀里的乐言之终于不再发抖了,南宫毅才试探着轻轻放开双臂。
乐言之用最快的速度稳定着自己的状态,平静以后他才抬起头来再次观察眼前的情况。
除了躺在那里起不来的受伤人员,其余的就都在他们身后聚集。
乐言之粗略的看了一下,在身后聚集的,不是没伤就是轻伤,躺着有口气的大多是重伤。如果按照以往的惯例,基本上躺在那里的都会被补一刀,给个最痛快的死。
不过现在这个结果是什么?南宫毅赢了?乐言之抬头看向南宫毅问道:“赢了?敌军呢?一个都没活?”
南宫毅拉着乐言之走向身后的残余部队,把他安置在一个石头上面坐好,没有隐瞒的答道:“没有那么简单,本来我们是要溃败的,结果对方收兵撤了。”
“是啊,奇怪得很,”站在一旁的副将这时过来附和道:“哪有眼看就要彻底赢了的仗,打了一半就不打了,而且还是火烧眉毛的撤军,莫非他们金国其他方向也遇到了战事需要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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