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陪在乐言之身边的南宫毅把一切全看在眼里,这时也忍不住藏在乐言之身后捂嘴偷笑。
皇上懒得搭理别人,他只看着乐言之道:“医民?需要爹爹怎么帮助你?”
“我想要这么做,第一是公开太医院的所有配本到民间,把好的方子流传出去,让百姓都能用到便宜又有疗效的药,不至于乱投医丢了性命。
太医院的配本内容记载一定比较深奥和繁复,如果能译成白话,并且将相同病症或者形同门类归纳到一起,这就更方便百姓参考。
第二就是我希望可以走遍所有地方,去寻求更优秀的民间验方做收集整理,再传播出去,这样的话一个好的方子就会更普遍的被用到,也能医好更多人。
如果财力实力允许,那些为了建造皇宫自己却没有地方住的人泥瓦匠,给皇上绣龙袍最后自己却穷到没有衣服穿的绣女,还有为了漕运自己却染上风寒没钱医治的船员,这些人,我都希望可以免费给他们医疗,也算为爹爹你尽一点我的微薄之力,虽然我知道这点事情并不算什么。”
一席话,屋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片刻后,皇上道:“公开太医院配本完全没有问题,只是你说你要云游四方,爹爹舍不得,我们根本还没有来得及更多的相聚,可是又要别离,爹爹真的舍不得你。不过爹爹答应你在先,爹不会反悔。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爹会尽全力帮你。”
乐言之这才放心的笑了,“那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
“你说。”
“爹你按照我说的写个圣旨。”
“好!”
乐言之揣着圣旨,顺便跟皇上借了个宣旨的太监一起走后,皇上才发现乐槿在后面一直闷闷不乐。
“乐槿为何一直不高兴,莫非你也不舍得言之离开?”皇上问道。
乐槿还在低着头,磨蹭半天才终于道出真相,“父皇,儿臣只是在吃醋而已。”
皇上挑眉,“吃醋?”
“是,”乐槿难得的露出软弱一面,“同样是儿子,您待言之,就比待我温和了不知多少倍,而且,从小到大不止我,就连其他皇弟皇兄,没有一个敢称呼您为‘爹爹’的,原来不知道,现在听起来才明白那有多么亲切。”
“胡闹。”皇上没有生气,他叹气转身,“同样是皇子,你们享受的是什么,言之得到过什么?你这么大了,有老婆有孩子,居然还跟自己的弟弟计较这些。如果再不能给他父爱,我就彻底不配做皇上,不配做个父亲了。”
“我明白的父皇,”乐槿走到皇上身边,“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我的皇弟,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动他一个指头的。”
“这还差不多。”
乐言之从皇上那里得到想要的东西后,便开始琢磨继续进行他的行医大业,首先整理太医院的配本就需要不少可靠的人力,不过这个不用愁,光是太医院里面的御医就都可以用得到。
那么如果他去云游四方,他的“言之堂”不能没人管,于是他把心思动到了他的师父身上。
算算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到郑时颁那个老头了,不知道他现在好不好。不过脾气倔的糟老头身体一般都很棒。
乐言之不打算再耽误工夫,既然这么安排,那就尽快动身。
乐言之跟老古安排着他离开后的药店的事宜,却发现老古神色不对,总是走神,经常恍惚。严格逼问之下,老古才期期艾艾的带着他去了一个地方。
到了地儿乐言之才发现,这里是老古家的柴房。
老古推开门,侧身请乐言之先进去。
乐言之进去后满柴房扫了一眼,看到柴房角落里面窝着两个乞丐,此时都是面朝里,背朝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似的躲着。
乐言之看向老古,“这是?”
老古咳咳两声,进去跟乞丐道:“这是乐言之乐郎中,不会有危险的,你们站起来吧。”
两个背影没运动。
乐言之走过去想看个究竟,蹲着的两个乞丐听到动静才慢悠悠艰难的转过身,十分不情愿的抬起头来,乐言之大吃一惊。
这两个乞丐,原来是丁公藤和他的儿子丁香!
“你们怎么会是这副摸样?”乐言之感到十分意外,“‘丰济堂’被查封,你们没有带银两另外安家吗?”
丁公藤心有不甘,恨恨的抹泪,“老天开我玩笑,是我不好,连累了丁香,他什么错都没有啊。”
“到底怎么回事儿?快跟我说说。”乐言之催道。
丁公藤撇下老脸,早就泣不成声。
丁香安抚半天丁公藤,这才跟乐言之说明缘由。
原来皇后被打冷宫后,皇上查到了“丰济堂”一直暗中给皇后提供违禁药,堕胎药。但是作为一个民间药店,皇后说要东西,哪有不给的胆子,结果没辙,丁公藤就这么偷偷的跟皇后一个需求,一个供给,相对的,丁公藤从皇后这里得到不少好处,名声,客户。
药店被封后,皇上下令丁公藤父子为了赎罪,一辈子做乞丐不得翻身。
父子两奢侈习惯了,哪还吃得下乞丐要来的残羹冷炙,没办法两人饿着肚子差点栽倒在田边粪池里的时候,被老古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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