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不错。
忍不住咬下了第二口。
边吃着他边偷瞟了一眼对面,金叵罗正低头对着一盘陆一鸣随口多点的面举筷不动,兴致缺缺。
陆一鸣当然知道他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如果两个人出来吃夜宵,却只有他一个人埋头吃,实在是太奇怪了,所以每次都会顺手多点一份。
风把路边的一枚树叶吹落,飘到陆一鸣领子里,硌得他后劲发痒。
陆一鸣垂头伸手掏了掏,没摸到。
对面伸过来一只手,径直将那片树叶取了出来。
是一片桃叶。
陆一鸣没有抬头看手的主人的神情,错开视线望向旁边的空桌子,默默地嚼着他的鲜肉蘑菇饺子。
他想起刚才那个鬼使神差的吻,心中仍有些不可思议。
为什么那个当口突然就想……
奇了怪了,估计真是中了什么邪吧。
一个女人匆匆在旁边的空桌子旁坐下,叫了碗饺子。
陆一鸣不经意间扫了她一眼。
一个看起来有些怕冷的中年妇女。
温暖的天气,小镇上的女人们多半都换上了薄款的裙装,这个女人却用棉巾棉衣将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那女人扭过头来,与他四目相对。
小吃摊上挂着的煤油灯将那女人的眉眼映出了几份惊恐。
陆一鸣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王……王大娘?”
被唤作王大娘的女人像是见了鬼一样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撞开刚刚把饺子端过来的老板,抬腿要跑。
陆一鸣身手比她灵敏得多,一把攥住她的胳膊,问道:“王大娘,你跑什么?这段时间你哪去了,秀莲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一听到这名字,王大娘脚一蹬,嚎淘大哭起来。
“秀莲,我苦命的女儿啊!”
-
警署。
文渊大晚上接到消息匆匆换了身衣服赶到署里,径直去了审讯室。
里面坐着一个哆哆嗦嗦的中年妇女,穿的袄子有被子那么厚,热得汗从她额角不停滑落。
文渊冲她笑笑:“大姐,先把袄子脱了吧,瞧你热的。”
见妇人仍是战战兢兢,便起身给她倒了杯茶,温声道:“喝。”
妇人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温润亲切,慢慢地松懈下来,捧起茶水喝了一口。
等她神色平静下来,文渊才不紧不慢地翻开卷宗:“你就是金陵镇七街的王寡妇吧?”
一个多月前,金陵镇一名叫王秀莲的少女的尸体出现在陈家。
据查,王秀莲早在数日前当众下葬,而其母王寡妇下落不明。
妇人点了点头。
第117章 炼狱
审完王寡妇已是深夜。
文渊夹着卷宗和笔记本, 一边揉着眼角的穴位一边慢慢往外走。
心中却有几分开心。
这也算是一大进展。
值夜班的几个警员把王寡妇带走暂时收押。
文渊想起什么,叫住其中一个:“张若山怎么样了?”
那警员目光有些闪烁:“有些, 唔……不知当怎么讲。头儿你去看一眼自然就晓得了。”
特级收押室。
这里主要羁押一些还没有审的命案要犯,每一间牢房都是逼仄狭窄的单人间, 牢房的铁门都经过特殊加固。
空荡荡的过道上, 落下昏黄的灯光。
警员引着文渊走在上面, 整个回廊都是他们两人踏踏踏的脚步声, 显得犹为空寂。
三号房。
这里是收押张若山的地方。
铁门由拇指粗的钢筋交汇而成,可以透过它看清狭小的牢房里面的每一个角落。
牢房里的单人床上没有人。
文渊疑惑地往别处一扫,终于在角落里看到了人。
角落里,张若山高大的身体蜷成一团一动不动。
有如一头受伤的兽在酣睡。
“若山?”文渊叫了一声。
张若山闻声睫羽微动, 缓缓睁开了眼。
下一瞬,他嚎叫着从角落跳了起来, 冲向铁门, 身体被铁门拦住, 他便用力撞了上去, 发出巨大的哐哐声, 铁门被撞得震动不已。
文渊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凝眉道:“若山,你冷静一下。”
张若山像是听不懂他的话,有如一头发狂的巨兽, 喉间发出吼鸣, 红着眼一次又一次地撞向铁门, 很快便撞得头破血流。
警员把文渊拉到一边,小声道:“头儿,你看,他自打招供之后,整个人受到了很大的刺激,这儿……”指指自己的脑门,“出了问题。前两天还只是精神有些恍惚,今天就直接发狂了。上午想给他放风来着,结果他突然要咬人,现在连风也不能放了。”
——这种吐真剂虽然可以让人在不受意识控制的情形下吐露实情,但因为技术尚不成熟,所以仍在实验阶段,目前看来,若是剂量把握不好,有可能导致试验者精神失常。
文渊耳边响起刘副官请来的那个医生说的话。
心中了然。
他面无表情地看向一边仍在不知痛楚和疲倦撞向大门的张若山,淡淡地道:“你若是一早就老实交待,也不至于致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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