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我们住过的院子买下来了。房前屋后栽满了竹子。……我亲自挖了池塘,养了一群锦鲤,特别肥的那种。……除了小鸡小鸭,我还买了一只小羊……我将院子修整得很好,我想、我想等你亲手推开院门……”
“小离,你跟我回家把。我煮粥给你喝。”
周君离狠狠地咬住了下唇,背过了身去:“你滚吧!那处破院子都不值我一丸丹药钱。周家什么不能给我?你可真好笑。”
“我杀了她!”
“你说什么?!”
“你跟她成亲你会害了她。你的女人,不,站在你身边的所有人,我见一个杀一个!我会让你后悔,直到你回到我身边。”
“随便你吧。我告诉你,她怀了周家的骨肉。你要是杀了她,我绝不独活。你动任何一个我身边的人,我都会让你亲眼见到我——死无全尸!你知道我做的到。”
“你!哈哈哈!周君离你够狠心!你真绝情!绝不独活,好啊!绝不独活!你不过倚仗着、倚仗着……依仗着我爱你。”白远默哆哆嗦嗦地掏了几次,总算从最贴心的地方,摸出了一个小药瓶,“蠲髅丹还给你!什么保命的丹药,我看你巴不得我早点死了!”
他嘴上说着狠话,手里却紧紧地攥着药瓶,心里默念着,你转过身来,你回头来看看我,我就原谅你。我可以背着所有人偷偷跟你好,哪怕你娶妻,哪怕你生子,都不要紧。你回头啊!你快回头。
“不过是一个失败品罢了。丢了就是了。你以后没事不要再烦我了。”周君离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
“好啊!还给你!你不是让我做好人么?你不是不许我伤害武林正道么?哈哈哈!如你所愿,如你所愿!”
白远默狠狠地捏碎了瓶身,飞溅的碎片划伤了他的手掌,淋漓着鲜血,落在了地上。
他赤红着双眼,落下如鲜血般鲜红的泪。
第69章 第六十四章
白元奉独处空荡寂静的书房,手指有节奏的在桌面上敲击。
放在他面前的是一叠厚厚的情报。
其中一份是关于黄溯回的——从他的出生,一直到他今日晨起后的早餐安排,事无巨细,列了个密密麻麻、满满当当。
白元奉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自己竟会亲自下令,彻查这位自幼陪伴在身边、休戚与共的兄弟。
关于黄溯回的情报,都是些白元奉即使闭上眼睛,也能了然于胸的普通日常。
黄溯回的言行举止虽然不羁且随性,但他骨子里,确实以为守时遵礼的克己君子。
寅末起床,卯时练功,辰初用餐……生活作息极为规律。
朱雀、玄武、各位长老、各分坛坛主……接触的人,多是教务相关的教内人员。
除习武强身外,也只有一个绘画的爱好。最多不过就是关上房门,在屋子里画上一整天……极少外出活动,有事情也多交由手下代办。
他拥有高于全部人的权限,可以自由地出入教内的机密场所,更对大多数的密室了若指掌……对教内事情的熟稔程度,使他完全可以将事情做的更加的天衣无缝。
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黄溯回真的能够直接接触到陈染怀,他是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他会杀掉陈染怀,来替韩莹湘偿命。
黄溯回曾不止一次地私下接触过关押在牢房内的陈染怀。
他威逼利诱,他大声怒骂,他有几次甚至忍不住差点动了手……如果没有自己的刻意阻拦与暗中保护,黄溯回定会将陈染怀剥皮剔骨、挫骨扬灰。
想到这里,白元奉愤恨地捏紧了拳头,狠狠一拳,砸向了桌子。
来救小怀的人,武功高至诡谲。
自己留下的四名身手不凡的暗卫,竟能被那人一招全部击毙。
不仅死前连声预警都没能留下,甚至连反抗挣扎的迹象都不曾有。
这究竟是什么人?
即使是教内武功最高的青龙,正面遇上这四人的联手围攻,也至少要在百招之外,才能将人全部杀光。
武林正道更是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位高手。
一切的一切,全都表明,这个内应,根本不可能是黄溯回。
所以呢?
是韩介还是周钰恒?
想到这两个人,白元奉的太阳穴,开始突突跳着,剧烈地抽痛了起来。
关于韩介的信息只有单薄的一页。寥寥数行,句句离不开一个“酒”字。
除了饮酒的种类,便是所到酒肆店铺的名字。
自从将他归入朱雀麾下,韩介更是连张口要酒与付酒钱的过程都一并省略了。
坐下便喝,起身就走。次日接着再喝。
整日里醉生梦死。喝到酩酊大醉时,开始四处游荡,走累了,也不拘地点,躺下就睡。
每每都是朱雀堂众将人找到,然后抬回来。
白元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手指在韩介的名字上停顿了良久,才将情报团成一团,徒手捏碎了。
至于周钰恒。近期的所有变化,全部都与陈欺霜有关。
朱雀一贯是个谨慎的人。
他会事分详略地将每日出行、工作、会客的信息整理汇总,每月月末,按时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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