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爽的风吹得整间地牢空荡荡的发出回响。
清凉、干爽、空荡荡,最主要是安静!简直是绝佳的避暑修养的场所。
尤其是堪比高级客房的服务态度。周钰恒真想招揽辛勤的狱卒小弟到魔教经营的客栈去提高一下服务质量。
他难得有机会大白天偷懒,于是举着手枷,姿势别扭地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想要真正感受一下午休睡到自然醒的畅快。
可是,人就是这样,总是忙得习惯了,闲暇的时间,便忍不住要找些事情来想想。
他人躺在床上,思绪却如天马行空般,乱飘着。
他回忆起跟在青城弟子身后,被保护着,逃出魔教教众围追堵截的惨痛经历。
钻狗洞、爬树、翻墙……这群只会点儿三脚猫功夫,轻功慢得像跑步的少年,为了带自己逃命,竟然肯豁出命来。
天真、简单、涉世未深,很容易被激起同情心,热情、有礼貌、没有太多的防范意识。
一看就是在长辈们精心呵护下长大的乖宝宝。
而能够像这样,养出一群乖宝宝的门派,竟然无端惹上了两只大恶魔。
在年轻的狼与年长的狐狸的博弈中,被牺牲掉的,也只能是这些弱小又无助的食草兔子。
真可怜。
更可怜的是,这次青城组织的“讨伐魔教”的行动,注定要惨败而归。
除了倒霉以外,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
但是,自己却莫名地有些羡慕这个单纯的教派。
周钰恒举高双手,在咣当作响的枷锁碰撞声中观察着它们。
只这么一双手,如何握得紧天下?殊不知,抓得越多,便会失去更多。
他想保护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
先这样吧,能救出一个是一个。
我的心,也只有那么大。
他胸口的地方暖暖的。突然想抱抱陈欺霜,他觉得自己有些想他。
第10章 第十章
陈欺霜一路抱着教主白元奉狂奔回魔教总坛。
“大夫!快传大夫来!”他一路上心急如焚,抓住一个迎上来的魔教教众便嘶吼着命令道,完全没有注意到乱成一团的教内景象。
老大夫捻着胡须慢慢替教主把着脉:“……心肺受损,气滞血瘀,脉象细涩……你回来的路上,强行替教主疏经通络了?愚蠢啊,愚蠢。沉痾未除,旧血凝块,你偏又导入新血,不能治了,没得医。”
老大夫收起脉枕,起身就要走人。
“大夫,老先生,前辈!求您再仔细看看!无论什么药材都不要紧,我都去弄来,麻烦您再给仔细看一下。求您了!”青龙陈欺霜按住老大夫的脉枕与药箱,出言央求道。
“不要总想着输内力,功体不同,盲目的运功只会增加病体的负担。你懂了么?”老大夫继续捻着胡须,执着的盯着陈欺霜,等待他回答。
“我受教了!下次绝不胡来。”陈欺霜内心着急得恨不得给老大夫跪下,表面却只能强作镇定,甚至勉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嗯。那我就勉强再看一看吧。你替我将我那套银针取来,还有我那熬药的小童。”老大夫重新又坐了回去,却没有再次号脉,只如老僧入定一般,捻起胡须,沉思了起来。
陈欺霜心中定了七八分。也不敢多耽误,立刻去了老大夫的医庐,背了一堆药壶药罐等杂七杂八的工具,夹着小童,又飞奔了回来。
回来的路上,他才注意到不同寻常的忙乱景象,但是他认为那是因为教主受伤所引发的恐慌,并没有更多去关注。
回到教主内室的时候,左护法黄溯回与白虎毕先都已经赶了回来。
黄溯回安慰似的上前拍了拍陈欺霜的肩:“回来的路上我们都听说了,他会没事的。教主这里有我们在,你放心。你去把他接回来吧。”
陈欺霜满脸疑惑的盯着黄溯回,放下夹住的小童和背上的工具,问道:“谁怎么了?把谁接回来?”
“朱雀不见了!他被青城的抓走了。”白虎毕先大嗓门的吼着,“这帮龟孙子,柿子拣软的捏!”
“怎么可能。你们听错了吧。”陈欺霜第一个念头便是反驳。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可是亲身领教过朱雀周钰恒长鞭的威力的。除非他自愿跟着走,否则以青城现今的实力,怎么可能抓得住他。
“是真的!这群畜生混在朱雀堂借调的新人中!磨墨与打扇的小童都被迷晕了,朱雀的茶碗里被下了药!”白虎毕先使劲地摇晃着陈欺霜,“青城掌门刚被杀,我怕他们会折磨朱雀泄愤……你,你快去救他吧!”
说话间,朱雀堂堂众前来回禀左护法:“这些是我们在总坛内搜索到的朱雀使的物品。”
有一只染了血的桃花纹灰底半面面具,一把撕碎了的扇子,还有一些零星的衣物碎片。
陈欺霜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张染血的面具,腿一软,差点儿跪了下去。
白虎毕先连忙上前扯住他。
“我……”陈欺霜紧紧捏着手中的面具,眼睛却望向床上躺着身影的那张惨白的脸。
他的脸也开始跟着发白。
“你快去啊!”白虎焦急的用手去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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